張燕雲笑道:“大寧再不好,那也是我祖宗長眠之地,我娘臨終之言,便是要我守好氣節,說這輩子虧欠我們娘倆的人,不過寥寥幾位,能記恨他們,但別記恨大寧,要不然她會難過傷心。我張燕雲可以不忠不義不仁,絕不可以不孝,我娘生了我,要飯把我養大,她老人家的話,總要聽的。”
樊慶之蹙眉道:“放著大好前程不要,偏偏尋死?”
張燕雲歪著腦袋,露出標誌性痞笑,“骨頭硬,學不會彎腰。”
沒等樊慶之開口,張燕雲用刀尖指向天上的獨孤斯年,聲音陰冷說道:“我燕雲十八騎四萬七千甲士,不信衝不死你一個謫仙人!”
觀台都沒入門的普通貨色,口口聲聲誅殺謫仙人,無疑是蜉蝣比天龍,獨孤斯年並不想和他爭辯,雙指並攏,立出起手式。
“張燕雲!”
樊慶之大喊道:“你一人死不足惜,這麼多精銳將士,與你陪葬,豈不是白白害死他們?!”
樊慶之當了幾十年一軍主帥,能看出十八騎是支驍勇鐵軍,若是收入麾下,折壽十年他都願意。
張燕雲譏笑道:“老子帶出來的兵,有一個慫貨嗎?聽我軍令,衝陣!”
鼓聲擂動,奏出金戈鐵馬之聲。
燕雲破陣曲。
萬餘將士凶氣衝天,滿臉肅殺奔向雁南關。
即便是謫仙人,他們都敢拚死一戰!
似乎預見這萬餘將士結局,樊慶之心疼到顴骨抽搐,歎息一聲接著一聲,比起死了兒子都悲痛。
獨孤斯年故技重施,指尖彈向金色劍氣。
神色無悲無喜,就像是泥塑佛像。
嗯?!
指尖即將彈出那一刻,獨孤斯年突然覺得頭頂殺氣洶湧,抬起頭,一隻體型龐大的白鶴俯衝而下。
徐忘機的坐騎,大傻春。
“一頭畜生,想偷襲本仙人?”
獨孤斯年嘴角扯出微微笑意,一指彈出。
金色劍氣驟然射出。
別看大傻春不能發出人聲,可狡詐到令張燕雲都驚歎,說這家夥若是讀幾天書,考個國子監監生都不足為奇。
張燕雲可是輕易不誇人,更不會誇頭畜生,能讓他嘖嘖稱奇,必然有不俗之處。
當金色劍氣發出,大傻春立刻改變行進軌跡,折出幾字彎,從正麵朝獨孤斯年飛來。
幾尺長的鶴喙,不次於神兵利器,被它狠狠來一下,半步仙人都頂不住。
可獨孤斯年並不是偽仙人,而是謫仙人。
右手探出,正好抓住鶴喙。
至於那俯衝下來的恐怖力道,對獨孤斯年而言,宛如蟲蟻般無視。
大傻春拚命撲騰,嗓子發出淒慘叫聲,由於折騰的太猛,導致羽毛都震落在空中。
沒等處理完白鶴,獨孤斯年眼神忽然朝旁邊瞥去。
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出現在左後方。
雙拳宛如奔雷,來勢極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