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宮洋子,這是我五歲之前的名諱;五歲後,我叫淩姬。
這兩個名字都代表了太多東西,也注定了我不是普通人。
我的父母一個是日本皇族旁支森宮親王殿下,一個是昆侖人,我是中日政治聯姻,或更為確切利益交換下的產物。森宮親王獨女洋子女王。
五歲前我在父母的精心嗬護下無憂無慮的長大,雖然那個皇太後不喜歡我和我母親,不過她喜歡誰呢。她連皇後殿下也不喜歡,我私下覺得她是個老妖婆。雖然私下妄議長輩不對,可我也真的很討厭她。
我父王是個溫柔的人,皇太子也是,他很愛雅子妃,但後來我覺得他的愛正是雅子妃痛苦的根源。
但是一切都是夢幻泡影,聯姻失敗,我被皇族除名,作為旁支,本就不被關注,這下更是被抹去了。
那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給他磕了三個頭,以作生別,此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跟著母親回到了她的家鄉,昆侖,更改國籍,從那天起,我就是中國人,名叫淩姬。
也是從那天起,我開始明白我跟所有人不同。我不光留著昆侖的神血,也同樣流淌著日本皇族的血,中日關係微妙,又有世仇在。
有人嘲笑我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但不是的,我會是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
越長大我才越明白,我母親處於何等的窘境。我們是足夠強大了。但血脈稀微不說,我們的長輩還總是遇人不淑,一個個傷其身痛其骨,嚐盡諸多痛苦。
十歲的時候,親王殿下出了嚴重車禍重傷,而我母親不知處於何種考量竟然想要回去照料他,而日本皇族竟然也同意了。
“自甘下賤。”我看著她,雙眼通紅,憤怒至極。
她臉上的血色退盡,嘴唇發白,“淩姬……”
那個時候不懂,她也沒有那麼愛親王殿下,更多是處於政治需要。
但是那時候的我無法原諒她,原諒她的背叛,“我不會回去的,你要回去我不阻攔,我們斷絕關係吧。”
其實斷絕關係也好,我就不會被日係血統困擾,省的兩麵不討好。
今日與生母長訣,願生生世世再無瓜葛。不受生養大恩,亦生不養死不葬。
我看著她回歸日本,親王殿下病情好轉,她也拒絕了複婚,加封宮號和王妃。
我也再也沒有見過她。
無父無母,天地間孑然一身的我跟著灩姬、濘姬姐姐長大,這一代隻有我們相依為命了。
不同於灩姬姐姐身擔重任,我跟濘姬姐姐自由許多,無憂無慮。
皇太後去世時,迫於我母親回歸日本,宮內廳曾要求我參加葬禮,我拒絕了,我是中國人,憑什麼要去參加他國公民的葬禮。
我也僅僅與太子妃和敬宮有非常冷淡的聯係,太子妃是我幼時唯一對我有善意的人,
後來我去讀了考古學,成為了最年輕的博士和教授。
直到灩姬姐姐重傷昏迷,濘姬姐姐精神崩潰,偌大的昆侖隻有我一人強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