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金,元魏起兵攻我大遼時,你可施以援手否?”耶律織幽退而求其次,降低要求,提出新的條件。
耶律織幽那猶如深井一般,幽靜冷厲的眼眸,忽然光芒一閃,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彩。
翻騰起無數絲絲縷縷的算計,複雜而微妙,令人難以洞察分毫。
但還是被葉時安洞察入微的目光捕捉到了。
這種眼神,葉時安在王府謀士算計人時見過,記憶深刻。
“我拒絕!”葉時安仍答得很果斷,“開出你真正的條件吧,這樣的試探,毫無意義。”撐起身子,湊到耶律織幽耳邊,“我葉時安,是年輕沒錯,但我不是傻逼,虧本的買賣,我不做。”
二人冷冷的對視片刻,四目裏忽然閃射出高昂的戰意,爆發出不可遏製的熾焰。
“好一個葉時安。”耶律織幽收斂目光,不怒不惱,莞爾一笑。
耶律織幽談笑間,目光流轉,宛如多變的天氣,仿佛烏雲散去,剛剛露出一縷明豔之色,轉瞬間,雲翳又啟。
“這女人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單純。”葉時安看著耶律織幽的神情,在心中作出了自己的判斷。
耶律織幽不僅有草原人的粗獷,更有中原人的細膩,在與葉時安的交鋒中,不斷試探著他的底線在哪,從而謀取最大的利益。
“好一個耶律公主。”葉時安也學著耶律織幽的話,回了一句。
好一個耶律公主,心機城府果然不同凡響。
耶律織幽畢竟是一國公主,長於深宮,見慣了爾虞我詐的人心。
尤其是此時的西遼內亂四起,能活這麼久,絕不是普通貨色。
“我要你在上京城爆發內亂之時,親率三千輕騎,接應吾弟逃出生天。”耶律織幽結束試探,豎起三根手指。
耶律織幽不再自稱本宮,也終於拋出了她真正的條件。
因為葉時安這個合作者,此時才滿足她的要求。
但她還是低估了年輕的葉時安,低估了他對局勢的把控,還有那極大的胃口。
“伏弟魔?”葉時安腦中忽然蹦出一個詞。
“我拒絕!”葉時安想都沒想,第三次拒絕耶律織幽。
這個條件看似退讓一步,表麵上合情合理,實則陰毒無比,欲將整個鎮北王府拖下水。
試問,在兩國尚未宣戰情況下,貿然派兵潛入他國領土,幹涉他國內政,他葉時安是否會成為眾矢之的?
縱使大周無懼列國合縱,成為鎮北王的葉時安也無懼內閣、監察院,禦史,文官清流的彈劾。
但她耶律織幽,憑什麼值得那時的葉時安,為她一個敵國公主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我可以向你承諾,他日你與你弟有難...”葉時安退讓一步,說的大義凜然,“我葉時安可親率一萬鐵騎,駐紮邊境,接應爾等,為你姐弟二人,提供避難之所,天地為鑒!”
耶律織幽黯然垂眸,抬起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一握,悠然的思緒無聲的劃過,在中盤算著葉時安開出條件的利與弊。
耶律織幽思索片刻後。
“好,擊掌為誓!”耶律織幽歎了口氣,無奈接受了葉時安開出的價碼,這雖不及她的預期,但在她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葉時安嘴角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壞笑,計謀得逞。
隻允許她耶律織幽放火,就不許他葉時安點燈了嘛?
為什麼葉時安願意應允,又敢收留他日落難的皇族姐弟?
自然有他的盤算,西遼亂到皇族出逃時,必將意味著迎來有能力者,再次一統,上行下效,如臂使指。
這不符合葉家的利益,那如果手中握有西遼皇族血脈,覓得一絕佳時機,派兵護送歸國,重新整合起來的西遼,便又將陷入無盡內亂之中。
“且慢!”葉時安打斷,並沒有準備當即與她擊掌盟誓,“葉某開出了公主你滿意的條件,你可還未拿出讓葉某滿意的籌碼。”
頓了頓,繼續說道,“做買賣,還是得平等互利的好。”
“葉世子,你看本宮作為你的籌碼如何?”耶律織幽勾住葉時安脖頸,一片柔軟覆蓋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