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
滿堂的富麗堂皇映入眼簾,地下鋪著龜背如意花樣的絨毯,雪白色的粉牆,牆上橫一軸侍女春宮圖。
正中是一群年輕貌美的異族女子,身穿若隱若現的薄紗,赤著腳,腳踝處綁著鈴鐺,在絨毯上翩翩起舞,以供取樂。
邊上是一張張的小方桌,罩著瑞草葫蘆閃緞錦繡桌圍,桌上擺一桌精致的酒宴。
還有藝師在撫琴奏樂,絲竹之聲,靡靡之音,攝人心魄,使其陶醉其中。
居酒屋被稱為銷金窟,可不是吹出來的,是實打實以服務質量,掏空士紳豪族的錢包。
“淮之,你小子怎麼才來,磨磨蹭蹭的。”
林揚看到進門的淮之,當即起身,迎了上來,數落道。
他可是有要事,讓淮之早些來的,結果這小子居然這個點,才悠哉悠哉過來。
跟在淮之身旁,一起走進門的葉時安,看到了裏麵坐著的人,詫異道:“老財迷,成大叔...裴大哥?!”
“你也在?”
葉時安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這是老財迷的產業,成大叔是怡紅院老嫖客,他二人出現在這兒倒是實屬正常。
但是裴昭大哥,他可是浩然正氣的讀書人,聖人門徒,竟也來了這兒尋歡作樂...
真特麼出人意料!
“裴大哥,你不是從不到煙花之地嘛?”葉時安疑惑地問道。
他可是清楚地記得,裴昭是極不喜那些下九流的眠花宿柳之地,聖人也教誨過,要持正修行。
“我是不去勾欄,青樓,那些沒品的地方。”裴昭舉起一杯酒,淺嚐之後,答道,“居酒屋,高雅之所,值得一來。”
“再加上,咱們掌櫃的盛情相邀,讓我來一起品鑒品鑒,我又怎好推辭。”
葉時安強忍著憋笑,打趣道:“那聖人呢?”
“聖人高瞻遠矚,日理萬機的,會在意這些小細節嘛?”裴昭舉起酒杯,遙敬聖人,笑道,“他老人家心胸開闊,很明顯是不會的。”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裴昭繼續說道:“聖人也教誨我們修行要勞逸結合,偶爾放縱一次,這不就是在踐行聖人言行嘛?”
葉時安默默豎了個大拇指,裴昭的道理,他居然無法反駁。
成景走到淮之身邊,指了指葉時安,壞笑道:“淮之,你小子咋回事?怎麼還把小葉子帶來了?”
“淮之你小子壞啊,這要是讓虞歸晚知曉了,小葉子不就死定了?哈哈哈哈哈。”林揚也盯著葉時安,開懷大笑道。
林揚是特意沒叫葉時安來的,倒不是偏心,而是為了保護葉時安,畢竟虞歸晚那女人發火的恐怖程度,可不是葉時安能招架得住的。
結果哪知,葉時安這小子真有這麼大的膽子,淮之一忽悠,他就真跟過來了。
“虞教主被大姐頭拉走了,不然小葉子哪有這麼大的膽子,跟我一起來啊。”淮之笑著解釋道。
反正眼下是沒事的,要是後麵出了任何問題,那就是小葉子自己的責任了。
葉時安聽著他們的話,麵色一沉,作勢就要跑路,卻被林揚一把拽住。
“行了行了,來都來了,趕緊找地兒坐下。”林揚說道,“反正被虞歸晚拍死,也是明天的事了。”
既然葉時安自投羅網了,那林揚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這樂子他是看定了,絕不會放葉時安走的。
成景也走過來,象征性地安慰道:“小葉子,放輕鬆點,大不了就是回去之後,跪頓搓衣板,這西川的男人,十個裏麵,有七八個都跪過,不丟人的。”
“放心,虞教主是有分寸的人,不會下死手的。”裴昭拍了拍葉時安,適時補刀道。
裴昭的話沒說完,死手是不會下的,最多就是打你個半身不遂罷了。
“裴大哥,怎麼連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