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路上人來人往,許多人見此熱鬧也紛紛停下了腳步圍觀。
其中似乎有一人似乎認識賣牛之人,頓時破口大罵,
“狗娃子,老話常說,餓死不賣耕田牛,窮死不賣看家狗,你嘛賣批才死了老漢你就要賣牛?賣了你又去賭?咋個沒賭死你來?”
姓魯之人聞言惡狠狠的瞪了過去,“孫老漢,老子勸你少管閑事,不然老子把你腳都給打斷,再講,牛是我屋的,我想咋個賣就咋個賣,關你屁事。”
說著便繼續轉頭與牛販子繼續討價還價了起來。
這時,張若虛已經擠到了人群前方,聽到二人的對話也差不多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原來其中所說的老漢是叫魯老頭,是個老實本分的漢子,但因為家窮,媳婦早年就跑了,隻給他留下了一個半大的小子。
於是魯老頭便靠著僅有的一頭老牛勤勤懇懇地養大了這家夥。
但似乎連老天也不待見魯老頭,留下的半大小子長大後非但沒有學好,反而在社會上沾染了許許多多的壞習慣,對自己老爹非打即罵,搬空了家裏一切能變賣的東西。
最後就在前幾日偷偷牽走老牛之時被魯老頭給發現了,這下,氣急攻心,魯老頭一下就過去了。
誰曾想到,這家夥非但不傷心,反而高興地不得了,接下來在村子裏借老爹的葬禮大肆收受禮金。
原本村子裏的人都十分討厭這家夥,可看在勤勞本分,苦了一輩子的魯老頭身上,還都是心軟的都來送上一送,期盼著魯老頭至少能走的好看一些。
可誰曾想到,就到這最後的階段,禮金也根本就沒用到魯老頭身上,到頭來,魯老頭隻剩一張涼席薄棺裹身。
而這家夥將收取的全部錢財全被他再度拿上了桌,瘋狂了一夜後,輸紅眼的他便再度想到了家中僅剩的一隻老牛。
如此,便是張若虛最初看到他與牛販子討價還價的局麵了。
看著這一幕,張若虛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可憐了魯老頭啊。”
“是啊,誰說不是呢,魯老頭還是個好人啊,可惜,命不好,攤上了這麼個兒子。”
身旁,剛剛被罵的孫老漢抽了口旱煙,臉上悲傷的開口道。
這邊,牛販子已經被搞的有些不耐煩了,反手就推開這家夥,
“就5000塊錢,愛要不要,老子被你搞的心煩的很,再不行老子就走了。”
看牛販子下了最後通牒,這家夥隻得無奈接受,雙手一攤,
“好咯,黃哥,還麻煩你先轉錢,然後牛你就牽走。”
看著交易達成,孫老漢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老牛,
“哎,養了快二十年咯,不過也好,魯老頭走了,你也安心的走咯。”
說著便慢慢轉身,背著雙手鑽入了人流之中。
“叮咚”
手機到賬的聲音響起,姓魯的家夥笑的眉飛色舞,將手中的韁繩往牛販子手中一拍,
“黃哥,這家夥是你的了,小弟我就先走了。”
說著便大步朝著張若虛的方向走來,似乎覺得身前的老牛有些擋路,這家夥毫不客氣地踢了一腳,
“嘛賣批,和那個老家夥一樣,活了一輩子啥子用都沒得,就隻曉得耕地。”
老牛抬起頭,雙眼透露著悲傷,豆大的眼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流下,似乎在做最後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