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裏湊到明虛耳邊,一隻手虛掩著,仿佛在和明虛說著悄悄話:“哎,你知道嗎,其實魔尊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哎。”
他親昵地貼在明虛身邊,一雙模糊不清的眼眸裏霧色迷離,唇角似是微微勾起。
明虛不為所動。
自從她被囚禁於此便始終是這樣一副不動如山的姿態,謹守心門,默念心經,懷中抱劍,手掌始終握著劍柄蓄勢待發,似是隨時都要斬出驚天一擊。
對於白浪裏的騷擾,明虛不過手指微動便又迅速回歸了裝石像的雕塑大業。
白浪裏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在她耳邊叭叭叭個不停,像極了蒼蠅和蛾子的合體:“別不信啊,這可是本君珍藏多年的秘密,如果不是咱們有緣我可不會告訴你。你知道本君吧,本君可是三千年前就追隨魔尊的當今魔道第一人,這種身份,這種地位,有可能騙你一個才五百歲的小姑娘嗎。”
他語氣激動:“我跟你講,我第一次見到魔尊的時候祂老人家一眼就看出我是不世出的天縱奇才,當即就哭著求……啊不是。”
“當即就將我收入門下,傳我魔道大法,此後對我百般寵愛,委以重任。知道我當年怎麼從魔劫裏全身而退的嗎?都是尊者寵愛我,眼看那些人要對我動手,這才出手解決了當年的護仙盟,魏劫完全是沾了本君的光啊。”
她一雙霧色迷離的眼瞳注視著明虛,仿佛能窺見她的內心。
“我可是親眼見過魔尊的人呢,我跟你說,尊者可漂亮了,見過梟姬吧,比你好看。”
他歎道:“就算我化身萬千再把其中最好看的臉拚一拚,也隻能拚出跟梟姬差不多漂亮的臉。而尊者啊……”
她嘖嘖兩聲,語氣微妙:“梟姬和尊者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梟姬一直以為尊者出手製止對歡喜宮瓜分是看上了她,憐香惜玉,幾百年了還一直在自薦枕席,真是長的不美想的夠美。尊者本身比她美不知多少倍。我映照紅塵大千,所見之人如恒河數沙,沒有一個人能在容貌上超過尊者,就連稍微接近一絲神韻的都沒有。”
“當年尊者因為容貌受過好多非議騷擾,唉,那段時間實在是太難熬了。”
他眉目含憂:“那時候找上尊者的實在太多了,尊者煩不勝煩,後來隻要是朝著祂來的連話都不聽就直接被劈成了灰,一層層地在明日天快要把城都埋起來了,都是我們一點點打掃出去的。那時候的明日天無論什麼時候都禁用法力,就連本君也隻能拿掃把一點點打掃,偷偷告訴你,其實運骨灰的是魏劫,他身強力壯,一次可以抗三個大麻袋呢。”
白浪裏對明虛看了又看,突然畫風一轉:“你要不要轉投本君門下,本君看你實在是個修他化大自在,無相天魔身的好苗子啊,這門功法修至大成甚至能夠做到來不知所以自來,去不知其所自去。他化自在,一心之間,返照萬萬紅塵宇宙,演化無限小千世界,心有所念,無處不在,無所不能。”
他近乎環抱住明虛,在她耳邊幽幽道:“偉力之深遠超你想象,甚至位格之高與佛陀天尊齊平,不心動嗎?”
自從明虛被鎖在此處,她身邊一直都有幻象隨身,身邊擠滿了絕色男女,或妖嬈嫵媚,或清純可愛,或風韻成熟,或溫柔多情。或風姿俊秀,或陽剛正氣,或孤高冷傲,或溫文爾雅,揉捏撫慰,溫玉投懷,摟抱安撫,捧臉親吻,極盡勾引挑逗。之後又變作了權力財富,統帥千軍萬馬,處決生殺,成就帝王偉業。
明虛通通不為所動。
那幻象又便做無數引人嗔怒之色,或有人身處高位不思仁政,使治下百姓苦不堪言,她手持長劍,一劍斬下即可救民於水火之中,她抱劍不語,任由數個穿的破破爛爛滿目風霜的人在她麵前將額頭磕地血肉模糊。
又見兒子想要為她報仇,單槍匹馬闖入東海龍族斬殺龍坤,卻修為不足被他擒下,肉身被燒成灰燼,元神被煉化,她就站在一旁默然不語,聽著兒子一聲聲痛呼求母親救我,始終未出一劍。
又見有絕色男子苦苦追求自己,說自己與他乃是天上天仙下界,有宿世因緣,已經苦苦追尋自己萬載歲月,他修為高深,風采絕世,對自己癡情不改,隻要伸伸手就有天仙道果,癡心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