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重重,演化無盡奇幻玄幻異象,形成一道如同天地法則彙聚而成的恢弘之相。
祂身前仿佛有一層帷幕遮蔽,使祂的存在超脫於世,身形朦朧,麵容也被遮蔽在帷幕下看不真切。
隻能隱隱看見那如血一般的紅唇微微勾起,在模糊的光影中格外顯眼,格外——刺眼。
祂帷幕下的目光低垂,遙遙望向山下,遙遙望向遠方,模糊地溢出一絲歎息。
“真是……”
“魔本無心,但居於眾魔之上的大自在天魔主卻偏偏有了心,有了感情,成為了一個人,真是可笑。”
“我是祂已擺脫了的瘋狂,是還未成就大自在天魔主時大天魔的絕望。”
“三生鏡承載了一部分,使明和誕生於世,擺脫了大自在化身的命運,這其中究竟是地藏的盤算,還是本尊的指示?”
“嘖,是自己在地府的日子太自在了,才那麼想給自己找個身為大自在天魔主的師兄嗎。”
“可惜,那個瘋子早就被人馴服了。”
“而我,身為祂遺留下來的絕望,也無法超越祂,不過——”
“我為什麼要超越祂。”
祂畫風一轉,冷笑一聲。
“他正在清場,我自然也在其中,不過應該是最後一個吧。”
“它們認為我會怕,會拚盡一切隻為了活下去,與祂廝殺,哼,那些廢物。”
“我和祂拚的兩敗俱傷給它們撿漏嗎,一群處蠢貨,祂早在分出化身便已經將一切都計算好了,連自己的結局也早已譜寫,如果讓我去和明和爭一爭……”
“算了,也沒什麼意思。”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
“大自在天魔主的結局早在祂未證其果位之時便連同六欲天一切被無數仙神甚至是祂自己既定,有什麼可爭的。”
祂勾唇。
“還不如多看看他,以後就再也看不見啦……”
祂帷幕後的眼眸溫柔地注視著那個白衣如雪,腰佩玉劍之人,聲音低低的:“比起最後被祂清場,還不如就此消亡在他手裏。”
祂在帷幕後捏了捏下巴,自言自語道:“我可是真真切切在這裏等了三千年,瘋了三千年,祂不會連這點自由都不給吧。”
祂打了個響指:“做不了本尊,提前體驗一下大自在天魔主的待遇也不錯啊。”
遙遠之處,渾身被鎖鏈束縛的男人,白衣白發,腳踏海域之人齊齊在無名之地對祂喝道:“滾——”
祂紅唇勾勒的弧度更大,愉快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
齊光這幾天的日子不太好過。
因為某位披著金山外皮的魔頭得到了合法調戲他的身份,每每都要把人逗地心髒直跳,雙拳緊握,咬緊牙關——雙目滿含殺氣。
下一刻就要往那張邪魅狂狷俊美不凡的臉上掄起拳頭,砸他個得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便似開了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
再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卻似開了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
再一拳砸在他眼角,打得眼棱縫裂,烏珠迸出,也似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