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他是..我丈夫。”沈雲輕嘴唇打顫磕磕絆絆,一句話說的七零八碎。

公安同誌看到她是個孕婦,緩和著聲安撫她受激的情緒:“女同誌,你擔心你丈夫的心,我們能理解,市醫生的救護車剛開走,我們也要去醫院跟患者了解一下情況,你可以跟我們坐局裏的車一塊過去。”

沈雲輕渾身軟塌塌,四肢沒有力氣,熱淚盈滿眼眶,一個勁的點頭。

公安同誌看她精神狀態不太好,伸手扶她走過去,坐進警車裏。

一路上沈雲輕都坐臥不寧,心裏頭七上八下慌的一團亂糟糟,像是被福爾馬林浸泡了全身。

要是顧漠寒真的出事了,她怎麼跟肚子裏的孩子交代。

還有,那個混蛋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就這樣走了…..

沈雲輕提心吊膽,一把鼻涕 一把眼淚的哭得撕心裂肺。

開車的公安同事,被她的哭聲感染,心裏頭也不是滋味,當前這個情況,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受害者家屬。

到了醫院,公安同誌停好車,先行下車,好心為她打開後麵的車門。

沈雲輕走進醫院,離手術室越近,看到刷的白花花的牆上,貼著請勿喧嘩,保持安靜的紅色牌子,她心裏的恐慌加重。

人不會真沒了吧!

可別呀!給孩子找後爹,是條麻煩事!

他的遺囑立了嗎?

自己和孩子能分到多少?

想到心痛處,淚水不受控製的嘩嘩流個不停。

公安同誌跟她一起在冷清清的走廊裏等候。

“女同誌,你別太傷心,你丈夫會沒事的。”

沈雲輕被眼淚水嗆的直咳嗽,沒回他的話。

兩個小時以後,手術室門開了。

護士推著剛做完手術的病人出來,主治醫師在門口張望:“誰是病人家屬?”

公安同誌扶著沈雲輕上前。

“我是,他怎麼樣了?”沈雲輕轉頭往擦身而過的病床上看了一眼。

床上的病人,一半臉被被子擋住,半邊臉上戴著氧氣罩,具體看的不是很清楚,就露出一頭鬆鬆散散的黃毛。

看到這毛色,沈雲輕眼淚水凝住,整個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人好像不是顧漠寒。

在岔路口看到他時,他頭發是黑色的大背頭,當時一道稀碎的光打在他頭上,頭發絲還散發著光芒。

她對那男人的帥氣形象,記憶非常深刻,當時還在心裏憤憤不平的罵了他一句死騷包!

“病人叫什麼名字?幾幾年出生的?之前有沒有舊病史….”

醫生一個個的問題,接二連三的拋出。

沈雲輕一頭霧水,回過神來,非常窘迫的看著醫生:“抱歉…這不是我丈夫。”

公安同誌和主治醫師,同時沉默,呆愣了一瞬,奇葩的眼神定格在她臉上。

倆人異口同聲:“那他是誰?”

我怎麼知道!

沈雲輕之前被嚇得不輕,現在看到人不是顧漠寒,她驚嚇過度的心頓時鬆了一口氣。

同時怎麼感覺,還有點小遺憾。

公安同誌鬆開扶著她半邊肩膀的手。

拉著主治醫師,到一旁去了解情況。

沈雲輕灰頭土臉的轉身離開。

她心裏也非常想不通,車子確確實實是顧漠寒的,怎麼受傷的人不是他呢?

“你怎麼在這?”

經過急診室走廊,沈雲輕被男人熟悉的聲音叫住。

顧漠寒手臂上纏著繃帶,剛縫線包紮完,從急診室出來,在形形色色的人群裏,一眼捕捉到小女人的身影,他還倍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