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等著我。”雨中,一襲白衣的少年抱著一簇鮮紅的花朵奔跑著。
遠處的醫院中,一名虛弱的少女躺在病床上望著窗外,遠遠地,她似乎看到那一襲白衣的少年正向自己走來,他的手中應當拿著自己最喜愛的紅覆子。但是,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仿佛死神正用他那漆黑的鐮刀無情的一根一根割斷那牽動著自己身軀的絲線。少女明白,她的生命所剩無幾。
“啪。”大雨浸濕了少年的頭發,細密的劉海遮住了少年的視線,他因此撞倒了一個可憐的路人,少年自己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鬆開手中的那一簇鮮花。
“你**沒長眼睛啊!”路人憤怒的聲音隨即傳來。
“對不起,對不起。” 少年一邊爬起,一邊道歉,隨後繼續向醫院跑去。
少年從未覺得從花店到醫院的路有那麼長,長到讓他所愛的人逝去。
少年最終到達了醫院,帶著被泥水浸濕的身體和那一簇紅覆子,那是少女最喜愛的一種花。在過去的幾千個日夜裏,少女總向少年說起這種花,每當談起,少女的臉上總洋溢著一種期望,但對於他們兩個而言,紅覆子那八十元的價格過於昂貴。
即使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醫院,但少年還算來晚一步,當他走到少女病房門口時,看見的卻是一位醫生在盡力對少女進行搶救。
“滴——。”隨著一旁的生命監控儀發出一聲刺耳的長音後,醫生便停下了無用的搶救,這代表著眼前的少女。
醫生離開了少女的病房,隨後是幾個護士前來為少女摘走她身上的針管,將那些曾經為少女維持生命的儀器推走。
“潛,去看看她吧。”一名護士拍拍少年的肩膀,對他輕聲說。
潛緩緩走到少女的床前,望著她已無生氣的臉,無言良久。
直至雨停。
雨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映在少女的臉上,使她又重現了幾分紅潤。
“對不起,我來晚了。”說著,潛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悲傷,痛哭起來。
死者:律
性別:女
年齡:16
死因:心髒衰竭
八年後,臨江市第一人民醫院。
潛行走在醫院潔白的走廊裏,看著手上的病狀分析報告,同時向身邊的護士詢問病人的具體情況:“性別、年齡、工作。”
“性別男,48歲,是一名老師。”護士回答。
“發病前病人在做什麼?”
“在授課。”
潛抬手推開手術室的門,進入。他微微抬頭掃視了一眼手術室中央的病人和一旁的幾位醫生後,隨手將報告放在一邊的架子上。
“送過來多久了?”潛一邊說著,一邊用醫用酒精洗手,隨後戴上塑料手套。
“16分鍾。”一個女醫生回答。
“推測是甲型心髒衰竭,需要立即為患者進行心髒更換手術。”另一位醫生說道。
潛抬起雙手,走到手術台旁看著病人說道:“先打開胸腔,止血鉗、手術刀,準備體外血液循環裝置。”
隨即,女醫生將手術刀和止血鉗遞到潛手上,而其他的幾個醫生按分工開始了自己的忙碌。
但當病人的胸腔被打開後,緊接著,一股奇異的惡臭味從病人的胸腔內擴散開,瞬間充斥了整個手術室,但這股惡臭又隨即消散,仿佛剛才作嘔的感覺隻是一個幻覺。
“不是甲型心髒衰竭,”潛一邊說著,一邊撥開病人那心髒周圍增生的脂肪,隨後,一塊塊如魚鱗般的深藍色硬塊出現在眼前,“是護心鱗,連接體外血液循環裝置。”
“是。”眾醫生回應著,隨後開始為病人連接體外血液循環裝置。
而潛則放下止血鉗,拿起鑷子,等待眾人。
待眾人連接好後,潛開始用手術刀和鑷子為病人剔除那包裹著他的心髒的“護心鱗”。
整個過程持續了近兩個小時,手術在潛放下手中鑷子的聲音中結束,而女醫生也貼心地用棉巾為他擦掉額頭上的汗。
“隨時監控他的身體狀況,我需要從他現在到死去的所有身體數據,”隨後,他拿起一塊護心鱗將其放入一個塑料密封袋中,“這塊我待會交給家屬,其他的拿給孫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