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學會使用的,”冕神情落寞,看樣子,是想起了不怎麼好的事情,“隻是,需要代價。”
“什麼代價?”潛追問。
“別管。”冕再次生硬地跳過話題。
“每次遇到這種話題你都要這樣跳過,明明都和我息息相關,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說?”潛這次不再選擇順從冕,直接選擇懟上去。
畢竟,冕這種避重就輕的說話方式,沒有人能一直忍受。
“因為這些事情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知道。”
“那你為什麼又要提出來?”
“因為我希望你能有心理準備,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嗎?”
“我不關心你經曆什麼,我隻關心與我有關的。”
“但是我的過去就是你的未來。”
“那你為什麼要當謎語人?”
二人的爭吵是陰沉的,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他們平靜的語言來往中,卻是蘊藏著對對方態度的憤怒。
倒不是因為他們不能理解對方,倒不如說,正是因為他們太理解對方,所以,潛根本無法明白為什麼冕不能坦然相對。
“因為時間的恒常性,那些話,我就算說出來,在你耳中也隻會是一團雜音,就向你給複述我那個影子的話一樣。”冕還是歎了口氣,把真相說了出來。
“早告訴我不就行了?沒必要像小說一樣強行製造矛盾。”在聽清冕的苦衷後,潛淡淡地說。
“說的也是,是我把事情搞複雜了。”冕自嘲一聲。
這時,那幾隻蠕蟲又開始扭動,緩緩鑽入地下,地麵震動幾下後便再次歸於沉寂。
“根據震動方向,那些蠕蟲應該是在遠離這裏。”潛說。
冕環視四周,然後說:“我們跑了那麼久,但周邊的環境一點沒變。”
雖然在冕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有些失落。
潛卻是在低頭思索著什麼。
見潛在沉思,冕也不打擾他,隻是繞著原地,隨便走了一下,但隻這一下,冕便發現了一股特別的異常。
“我們踩的地方的沙質偏硬。”冕說。
“你還記得鱗生物的本質嗎?”
“鱗生物的本質是鱗對現實生物的模仿,難不成你想說那蠕蟲離開是因為我們在的地方?”不需要提醒,冕直接就說出了潛的想法。
潛不說話,隻是將溯插入腳下的沙地。
正如潛所想,溯的劍身才插入一半就感受到一個硬物,無法再繼續插入。
“下麵有東西。”潛說。
但這個時候,冕已經向一個方向走了不少距離:“快跟上,那個鱗生物不遠了。”
“等等,”潛連忙快速追上,“你怎麼知道不遠了?”
冕依舊繼續走著,但還是張口解答:“你探到的硬物就代表我們要找的地方不遠了,那個鱗生物就是想要將我們引到那個地方。”
“什麼地方?”潛疑惑,他自從來到這片荒蕪的鱗沙漠後,還從未見過除了鱗沙和那鱗生蠕蟲外的其他地方或者東西。
“一座城。”冕的語氣中,不知為何透露出明顯的惆悵。
聽出了冕聲音中的情緒,潛也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冕身旁。
又是不知道走了多久,荒涼的鱗沙漠上,開始出現一個個古舊破爛的建築,不,應該說是殘垣斷壁更為合適。
根本看不出原本建築的樣貌,隻是一些歪七扭八的木樁、牆角,偶有鏽跡斑斑的鐵皮隨著兩人的走動從鱗沙中翻出。
似有一種莫名的悲傷鑽入潛的內心,縈繞在他的心尖,讓他遲遲說不出一句話。
越走,那些殘垣斷壁就越多,塊磚破瓦、斷棍鏽劍、殘書斷畫,潛甚至看到了破損的頭盔被掛在一根斷掉的石柱上。
“這裏……到底是哪?”沒由來的,潛的腦袋隨著他一步步地踏出,愈發沉重,沒幾步,他便必須要用溯來支撐身體,才能保證自己站著。
但是,不知何時,冕已經消失不見,這偌大的廢墟中,竟然隻有潛自己一個人。
原來,自己現在隻是在用本能深入廢墟。
精神恍惚間,潛似乎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不知道這是在呼喚著誰。
“我……在。”潛竟然下意識地去回應那根本聽不清的呼喚。
“我……在……這裏。”潛繼續回應。
下一刻,腦袋裏的沉重感消失,沒有了精神負擔,潛頓時一陣輕鬆。
隨後,他一腳踏上城牆,對著下方的敵將說道:“本將軍再此,誰敢與我一戰!”
那聲音清脆洪亮、意氣風發。
“在下吳國大將許鴻亮,小子,有膽就下來和你爺爺我大戰三百回合。”一個身披黑甲,騎著棕皮烈馬的人從敵陣中走出。
“老頭!”潛吼道,“等著我。”
隨後,潛跳回城牆,身上的銀甲哢哢作響,頭也不抬說:“備馬,拿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