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免禮,大……少將軍立下如此大功何必行禮。”項箜的語氣雖然高揚,但依然能聽出一絲顫顫巍巍。
聽到項箜這麼說,默潛立即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說道:“那依大王的意思,臣是否可以以後都不用行禮了?”
那明顯是帶著腹黑的壞笑。
“當……當然。”項箜說。
而此時,坐在玄鳥椅榻左下方,離椅榻最近的那個人因為已經要憋不住表情,所以用袖子遮住了整張臉。
“那個,”項箜轉身對各個臣子說,“既然少將軍已經平安回城,那你們先退下吧,晚上為少將軍舉辦晚宴,接風洗塵。”
“諾。”那些人應了一聲,隨後便從兩旁的側門默默離開了,同時,默潛也甩開項箜的雙手。
見周圍沒有人了後,大王才說:“那個……”
但默潛根本不給這個楚國之主麵子,直接打斷:“人呢,你也見到了,晚上的晚宴呢我也不會爽約,但在此之前,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聽了默潛的話,項箜好像在一瞬間做了無數個表情,最終還是一臉無奈地說:“行行行。”
但,在項箜的三個行說完後,默潛就已經消失在這大殿上了。
“哎……”
默潛一路行至大殿外,卻見一輛熟悉卻又有點眼生的馬車在大殿外的道路上等著他了。
他也不多說,很自然地就登上馬車。
而馬車上,除了馭馬的車夫外,還坐著一個長相和默潛有些許相似,但眼眉卻更柔和麵相更成熟的男人。
他赫然就是默潛那同胞兄弟默景。
默景見默潛進來,立馬起身,卻又被默潛按下去,隨後,默潛坐到了默景的對麵。
“哥,好久不見。”默潛說。
默景拉住默潛那帶繭的雙手,眼中盡是關切:“回來就好,這三年苦了你了。”
“保家衛國本就是我默家之責,談何苦,隻可惜我沒能帶回爹的屍身,隻是在滄城草草掩埋。”默潛說著,眼中卻是落寞。
“這並非你的錯,”默景安慰道,“葬在滄城,也是爹的內心所想吧。”
聞此言,默潛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又說:“哥,律兒她如今可還好?”
聽到默潛回來後問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問律兒,默景立即破涕為笑:“要是辰兒聽到你的第一個問題不是問她,她一定要鬧得你無法安寧。”
隨後又說:“蘇家次女現身體無恙,隻是依舊虛弱,不常出其閨房。”
“蘇家次女?哥你的說話方式怎麼這麼見外?律兒好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
“你應該知道,我如今位居左丞相,說話要有分寸。”
默潛扭頭拉開馬車的窗簾向外看,隻見馬車行駛在熱鬧的大街上,街道兩邊是各種店鋪。
“感覺,鏡城與我離家時沒什麼區別,還是和過去一樣熱鬧。”
“但是近幾月的暗匪鬧得人心惶惶,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沒什麼人了。”默景語氣中有股無法掩藏的煩悶。
“打住,我現在不想了解這些,讓我好好休個假。”
“好好休假?為官者哪有假?”
“那哥你提醒一些項箜,我現在還是個無名無職的少將軍。”
聽到這裏,默景這才如夢初醒般恍然大悟。
誠然,默潛確實帶領滄城守軍和默家軍守住滄城,反攻吳國拿下整整八城,但因為事出突然,再加上默潛對軍隊的領導,導致所有人都犯了一個低級錯誤:忘了默潛至今無名無職,本質上與小吏相同。
“那我晚些時便和大王說一下。”
默潛不做表示,隻是突然叫停車夫,隨後下了馬車。
“你去哪?”默景追出問。
“去蘇府。”說完,默潛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隨拐進了一個糕點鋪。
“喲,這位公子要在小店買些什麼呢。”默潛一進店,那掌櫃的就急忙上前招呼。
本來,接待客人應當是店員的工作,但掌櫃親自接待,默潛卻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無他,當然是因為他的腰上掛著默家的家牌,這個家牌在,全鏡城的人都要對他畢恭畢敬,除了王室和蘇家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