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還不清楚二皇子籌備婚事的事情,聽這話,有些茫然,“你說什麼?”
“我不甘心!”陳如卻好像無法壓製一樣,憤怒的對他吼道,“都是你的錯!我自小就愛慕著二皇子,我才是最適合二皇子的人,哪怕是做侍妾,我也認了,但為什麼,你出現了!少主大人可以接受白衣那樣的賤民!為什麼卻不能接受我!如果,如果我在少主大人身邊的話,那麼——”
“閉嘴!”他忍不住冷聲開口打斷了!
——白衣才不是賤民!
“鳳主有一句話,你且記得!——罵別人賤民的人,自己就是一個賤民!”他冷笑著說道,“我不知道你和二皇子之間的事情,我對你們也不感興趣!事實上,加上這次,我和你,也不過是見了三次麵而已。你討厭我也好厭棄我也罷,都與我無關!麻煩讓路,我還有要事要辦!”
隨後,他就越過一臉蒼白的陳如揚長而去。
說來,他明白陳如的心情,同為花娃子,他隻是那被抄了家的宋王府豢養的玩物,而陳如是太師府精心培養的花娃子,兩人的地位何等不同,但他卻是有幸遇見公子,成為公子的侍者。
不過,侍者,怎能和太師府的被寵愛的公子相比較?
他這輩子都會銘記公子,他半夏也永遠都是公子的侍者——不是因為他是少主大人的侍者,而是因為公子對他們的好,因為在公子眼裏心裏,他永遠隻是半夏,不是花娃子,僅僅隻是半夏。
而當他從陳如身邊揚長而過,轉入走廊,打算去馬車那邊拿甜果子的時候,就突然被扯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他心神一凜,下意識的就想動手反擊,卻不想對方比他動作更快,將他禁錮在懷裏。
他抬頭,就看見男人幽深的眼,麵無表情的臉。
他怔了怔,“二皇子?”
“你對我不感興趣?”男人一字一頓的問著。
他沉默的看著二皇子,他剛剛對陳如一時惱怒說出來的話裏,有這麼一句??好像……有?
男人見他不語,似乎慌了,他第一次清楚的看見,男人從來都是平板的臉上劃過了慌亂。
他當時就心情有些複雜了。
而男人笨笨的結結巴巴的開口說著,“半,半夏,我會對你很好,非常好!就,就跟四弟對他們家鳳主一樣……你不喜歡的,我改,我去學你喜歡的……對了,府裏的那些妾侍都已經打發了……我沒有碰過他們!真的!你信我……”
看著男人笨拙的說著好聽的話,看著男人深深的藏著在眼裏的慌亂,他卻是忍不住的笑了。
而男人呆呆的看著他笑,臉上有些迷茫有些迷戀。
“福安少爺把錢和房子都交給白衣了,你呢?”他看著男人呆呆的模樣,心裏第一次有了調戲的念頭,就開玩笑的問了。
卻不想,男人突然嚴肅的看著他,點頭,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把鑰匙和一張地契。
“這是府裏所有庫房的鑰匙,這個是府裏的地契。”男人說著,塞到了已經呆滯了的他手裏。
他呆呆的看著手裏的東西,突然覺得,這些東西仿佛有千斤重。
慢慢的,他抬頭看向男人。
男人依然平板的神情莫名的讓他覺得有些酸楚的感覺,這個男人為他可以做到此等地步,堂堂二皇子……
“我不需要這些的。”他輕聲說著。
男人眯起了眼睛,不解的,然後似乎在壓抑著什麼的,緊緊的盯著他。
“你若對我是一心一意,何須這些?你若將來變了,再多的財富又能如何?”他看著男人,平靜的說著,“我半夏,要的是能夠攜手白頭的人,而不是幾個庫房一座王府。”
——是的,他要的是一個能夠與他攜手走過將來風雨人生路的人。
不求富貴,不求權勢。
而如今,看著走到他跟前的同樣身著繡著鬆草紋飾的紅色嫁衣的男人,他慢慢的笑了。
未來如何,雖然不知,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會好好的珍惜。
“半夏!”突兀的,身後響起了公子清亮的聲音。
他回頭,看著站在林府門口笑眯眯的麵容精致可愛的公子,他的眼睛有些紅了,心情有些激動,誰能想到呢,當年宋王府豢養的玩物也能有今天?
“放心,他敢欺負你,我就讓小白吃了他!”說罷,林府門口精致可愛的小公子就拍著蹲在他腳邊的胖嘟嘟的圓滾滾的小白虎,小白虎被一拍,諂媚的張開嘴,裝模作樣的吼了吼。而林府門口的小公子,哦,不該說是鳳主了,卻是咧嘴一笑,很是自得。
“……”
於是,本來激動地以為公子會說出什麼煽情話語的他,一時間平靜了。
瞅了那張開嘴裝模作樣的吼著的小白虎,他平靜的冷靜的對著他家鳳主說道,“鳳主,該給他減肥了。再胖下去,他就真的變成王爺袍袖上的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