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秋出門時,身上的紅疹還未完全消退,星星點點,看著有些嚇人。
電梯下行到一半,進來一位身姿挺拔修長的青年,白襯衫雙肩包,打扮簡單,但氣質卻很是不俗。
尤其是那張臉,長相清俊,溫情帥氣,沒有半點修飾,依舊帥得一塌糊塗,跟電影明星似的。
鹿鳴城一進電梯,就被女人手上的翡翠珠串吸引了目光,那奪人眼球的翠色繞在如蔥白的指尖,鮮明的色彩對比呈現出最直觀的視覺衝擊。
鹿鳴城在看到她手腕上的紅疹時一愣,繼而看到她臉上的紅疹,禮貌又克製地移開了目光。
譚秋倒是不客氣,借著墨鏡的遮擋,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鹿鳴城。
她活著就為了兩件事,食與色。
譚秋的嘴角微彎,在家沒吃好,出門倒是遇見了“野味”。
看起來,還很美味。
鹿鳴城在一樓出了電梯,還沒出大門就被一樓的保安叫住:“小夥子,包裏東西快掉出來了。”
鹿鳴城一愣,回頭看向自己的背包,在背包側麵的網袋裏看到那抹眼熟的碧綠色。
譚秋的車剛開出地下車庫,就被鹿鳴城攔住了。
鹿鳴城從半開的車窗中將手串遞給她:“女士,您的東西掉了。”
譚秋的墨鏡滑落到鼻尖,一雙眼睛帶著笑意始終盯著他因為彎腰而裸露的鎖骨,不緊不慢地接過他手裏的手串,指尖的繭在他手背上輕撫而過:“真是太謝謝你了。” 鹿鳴城沒有多計較她話裏絲毫沒有真誠的謝意,站起身道:“不用客氣。” 鹿鳴城剛抬腳就被刺耳的喇叭聲驚住,始作俑者卻笑著朝他示意:“為了表示感謝,讓我送你。”
瞟到車頭的閃亮的飛天女神車標,鹿鳴城的額角抽了抽:“不用了。”
譚秋也不說話,他走,她就開車跟在他身後,長按著喇叭。樓上的住戶聽到喇叭聲,紛紛探出頭頭來,表情疑惑與嫌惡摻雜。
鹿鳴城忍無可忍,頓住腳步:“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想送你啊。”譚秋微微歪著頭,模樣單純又無辜,“你不上車,我就一直跟著你。”
譚秋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笑得越發開心:“別想坐地鐵甩掉我,這裏離地鐵站可不近。”
最終,鹿鳴城陰沉著臉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卻被副駕駛座上的一兜現金閃瞎了眼。
一萬塊一遝的現金,目測有二十多萬,被放在敞開的牛皮紙袋中,隨意扔在副駕駛。
譚秋毫不在意地將牛皮紙袋扔到後座,幾捆現金從袋子裏滑落。
鹿鳴城深吸一口氣,坐上車:“現金還是要收好。”
譚秋:“都是紙。你要去哪兒?”
“……大學城。”
“你叫什麼名字?”
鹿鳴城不想回答她,但不回的話,她大概率會不依不饒,無奈歎了一口氣:“鹿鳴城,呦呦鹿鳴的鹿鳴,城郭的城。”
譚秋笑道:“好名字,我喜歡。”
“我喜歡”三個字她說得意味深長,鹿鳴城選擇性地無視,並禮貌回問:“你呢?”
“我叫譚秋。”
車廂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鹿鳴城的聲音變得不再穩重:“是哪兩個字?”
譚秋看著他笑道:“應該是今天新聞裏提到的那兩個字。”
鹿鳴城雙唇緊抿,臉上有一種偶像塌房的難以置信和苦悶。
譚秋被他的表情逗笑,笑得肆意狂妄。
鹿鳴城越發不自在,開始沒話找話:“我……我以前看過你翻譯的《舒爾茨詩集》,後來在書店偶然看見你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