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撕裂夜幕,驚雷接踵而至。
初夏的第一場雷雨,來得毫無征兆。
細密的雨滴打在院子裏荼蘼絢爛地薔薇花上,纖細的花枝在風雨中搖晃,嬌嫩的花瓣仰著頭承接雨露。
雨勢突然轉急,伴著越來越頻繁的驚雷一同炸響,薔薇迎著暴雨放肆地狂歡……
細密的雨滴打在院子裏荼蘼絢爛地薔薇花上,纖細的花枝在風雨中搖晃,嬌嫩的花瓣仰著頭承接雨露。
雨勢突然轉急,伴著越來越頻繁的驚雷一同炸響,薔薇迎著暴雨放肆地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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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消雨歇,院子裏的薔薇零落了滿地花瓣,經過雨夜,枝頭上的花朵愈發嬌豔。
天還陰著,一切都霧蒙蒙的。
季玉輕輕抽身,穿上衣服,無聲地將房間打掃幹淨,看了一眼譚秋的睡顏,悄然退出了房間。
他好像回到了剛到這棟房子的時候,不知所措,像踩在雲端,隨時都會一腳踏空被打回原形。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和往常一樣衝澡洗漱換衣服。
洗手台上擺著一些瓶瓶罐罐的護膚品,他從前連洗麵奶都不會用,隻有在冬天皮膚開裂時,買上一袋寶寶霜。
但譚秋喜歡好看的,他就跟林耀學著護膚、學著穿搭。
季玉握著擠好牙膏的牙刷,突然沒了力氣。
譚秋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隻因為那個人喜歡。
譚秋昏昏沉沉地睡到中午,閉著眼伸手摸枕頭下的手串,卻怎麼也摸不到。
記憶回籠,手串落在了餐桌上,一起回憶起的,還有昨晚上的一切。
奇恥大辱,她什麼大風大浪大江大河沒見過,居然在家裏的小水池翻了船!
啃了窩邊草,麻煩少不了!
季玉會允許自己以後繼續亂搞,允許自己在外彩旗飄飄,他做家裏屹立不倒的紅旗嗎?
譚秋去隔壁房間拿了一串翡翠手串,慢吞吞地去浴室洗了澡,再去貓房抱譚笑。
譚笑仍然趴在昨晚的貓窩裏,雙眼緊閉,安靜得不像話。
譚秋伸出的雙手有些顫抖,觸摸到的譚笑是僵硬沒有溫度的。
沒有呼吸。
譚秋不知道在地板上坐了多久,季玉上來找她,她機械地轉過頭:“譚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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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從寵物醫院回來,把報告單遞給譚秋:“醫生說是突發心髒病,大概率是昨晚打雷引發的。”
譚秋沒接,她雙眼紅腫,神色憔悴,坐在沙發上支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昭拿報告單的手放了下來:“直接下葬還是火化後再下葬。”
“隨便。埋遠點。”
她不想再看見。
“好。”秦昭明白她的意思。
秦昭離開時,在車庫被季玉叫住,向他要譚笑的遺體。
秦昭:“你想做什麼?”
“埋在院子裏。”
“你沒聽她說的麼?她想埋遠些,不想再看見。”
季玉:“我知道。但譚笑會想離她近一些,離得遠了,它會難過的。”
這隻貓不漂亮,不挑食,也很少叫,總是沒什麼存在感,但每次被譚秋抱在懷裏時,總會發出細小的呼嚕聲。
它很喜歡自己的主人。
秦昭猶豫了下,打開後備箱,將裝著譚笑的箱子給了他。
“偷偷埋,別把我坑了。”
季玉抱著箱子點了點頭。
季玉把譚笑喜歡的玩具放進箱子裏,還放了幾個貓罐頭,想了想又剪了一些昨晚被雨水打落的花瓣,一同埋在了前院的羅漢鬆下。
這裏可以看到譚秋房間的陽台,譚笑房間的窗戶。
譚秋消沉了兩天,具體表現為48小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行為倒是和往常沒有什麼不一樣。
第三天,梅亦寒的助理送來了一隻布偶貓。
梅亦寒不會做這種事,會做這種事情的,隻有那位大聖母梅亦承先生。
譚秋喝了一口咖啡,苦得直吐舌頭,看了一眼季玉懷裏貓,說:“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