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秋一眼就看到了那輛路虎,開著車慢慢悠悠地在地下停車場找車位,不一會兒果然看到季玉出現,表情神氣活現的。
他身後跟著兩個穿著超市製服的工作人員,推著的運貨推車上放著一隻體積壯觀的泡沫箱,兩人吃力地放進了後備箱。
季玉和兩人說著什麼,譚秋猜測八成是感謝。
不讓工人送,到家你一個人怎麼搬?
譚秋無聲地罵了一句“活寶”。
季玉興高采烈地坐上車,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對麵是譚秋的車,副駕駛坐著一個他沒見過的男人。
五秒鍾後,季玉朝她露出標準的“八齒”微笑。
聰明男人從來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回家做飯去嘍!
就是這車真難開,和駕校的車完全不一樣,差點撞上升降杆。
“你在看什麼?”顧少軒出聲詢問。
譚秋笑笑,並不作答。
第二天早上,譚秋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顧母看著眼前滿臉起床氣、頭發淩亂、穿著清涼真絲睡裙的譚秋,一向保養得當、妝容精致的臉上出現幹紋,卻仍要收斂起不滿堆砌起和善的微笑:“我是少軒的母親,你就是譚秋吧,一直想找個機會見見你,如今可算是見到真人了。”
睡得正沉的譚秋被突如其來的人物吵醒,沒骨頭似的陷在沙發裏盤桃木手串,抱著枕頭麵無表情,聽完她的話任何反應也沒有。
顧母自來熟地在她身邊坐下:“今天來主要就是……”
譚秋:“你的香水嗆到我了。”
顧母的屁股還沒落下,頓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知道今天冒昧前來打擾了你……”
譚秋毫不客氣:“知道你還來。”
顧母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頓時眼圈都紅了,站起身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個首飾盒,裏麵是一隻種水通透的玉鐲。
“我來主要是想讓你知道我們認可了你,這是少軒外婆留給我的玉鐲……”
譚秋愣了一秒鍾,隨即大笑得像個邪惡反派。她明明一個字也沒說,可她一笑顧母就是覺得她罵得很髒。
這女人為什麼這麼邪性,聽到這種話不是應該感恩戴德熱淚盈眶嗎?!
顧母拿著首飾盒,收也不是,給也不是。
譚秋終於笑夠了,捂著有些發酸的腹部說道:“你真是太可愛了,一看就是血統純正的趙家人。”
顧少軒一進門就看到自家母親的背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媽,你怎麼來了?爸知道你過來嗎?”
顧母看著拎著早餐的兒子,鼻子一軟落下淚來:“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做著這伺候人的事。”
顧少軒既生氣又無奈:“媽!你別來添亂了行不行!”
譚秋厭倦地看著這出母子情深,緩緩吐出一個“滾”字。
顧少軒:“我媽也是出於好心,你……”
譚秋:“你也滾。”
被趕出門的顧母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起來:“我也是想幫你……”
顧少軒心煩地扔了手裏的東西,惡劣道:“你個蠢王八,也隻會幫倒忙。”
顧母驚訝於從自己的親兒子嘴裏聽到的詞彙,一時間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