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亦寒在機場被人攔住,蕭令儀發了瘋似的拚命掙脫旁人的桎梏,破口大罵道:“梅亦寒!你個賤人,你到底把蕭棋藏在哪兒了!”
她瘋魔癲狂,一口一個“賤人”、“婊子”,飛濺的唾沫幾乎要噴到梅亦寒臉上。
袁園圓想上前阻止,梅亦寒眼神示意他退下,梅亦寒靜靜等她發夠了瘋,力竭時才緩緩開口:“歐陽夫人累了,歐陽老先生該心疼了,我還沒有祝您新婚快樂。”
蕭令儀像條擱淺瀕死的魚,緩緩睜大了渾濁的眼,吐著蛇信一般道:“梅亦寒,你不得好死。”
梅亦寒:“這死,分什麼好死壞死;就像這姻緣,哪裏能分孽緣良緣?”
蕭令儀被趕來的歐陽家的人拖走了,袁園圓留下和歐陽家的人周旋。
梅亦寒在飛機上落座,心情十分罕見地十分不痛快。
原本,這個新年,她不必去西北找蕭棋的。
蕭家的產業在她的刻意打壓下搖搖欲墜,資金鏈都斷了,可蕭月儀夫妻倆居然不顧臉麵地把蕭令儀嫁進了歐陽家,嫁的還是家主,今年六十有三的歐陽老爺子。蕭家得了一筆資金不說,一些搖擺不定的公司看在歐陽家的麵子,也不敢再下死手。
蕭家賣了一個女人,得了苟延殘喘的機會。
蕭家這三姐弟的關係向來微妙,蕭月儀不待見蕭棋這個私生子,對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刻薄厭惡的態度更甚。蕭月儀的父親因循守舊,成規迂腐,腦子裏“唯兒子才是香火”的思想根深蒂固,可惜蕭月儀的母親身體是不好的,生下蕭月儀後肚皮遲遲沒了動靜,家裏的生不了,蕭父痛心疾首,“被迫”在外沾花惹草,可惜外邊的一個個女人,也沒生出他想瘋了的兒子來。
蕭母為了挽留丈夫,拖著病體做人工授精,早產加難產,生下蕭令儀便撒手人寰。蕭父淺薄的傷心並未持續多久,他外邊的女人懷孕了,做了性別鑒定,是兒子。
隻可惜,他沒等到蕭棋的出生,便先歸了西。
隨著蕭令儀和蕭棋一天天長大,這年齡相近的姐弟倆卻並未惺惺相惜,而是針鋒相對。
比起蕭棋,蕭月儀更厭惡這個奪走母親生命的妹妹,而對蕭棋的態度一天天微妙起來。
畢竟,蕭棋長得並不像蕭父,同父異母的姐弟在醫學上不能做親子鑒定,因為不論真相如何,結果都是否定的。
蕭棋是否是蕭父的種,真相存疑。
梅亦寒的食指在小桌板上點了點,同樣是正妻嫡出的長女,她大概能明白一些蕭月儀的心思。
飛機起飛前,梅亦寒發了一條消息給袁園圓。
蕭棋所在的劇組在祖國的大西北,具體西北到了臨近邊境線的地方。
氣候惡劣,加上導演要求嚴苛,拍攝進度一次又一次落後,大家不得不留在劇組的酒店裏過年,並從除夕開始放三天假。
大家從劇務老師那裏拿回了自己的手機,好聯係家人,導演在拍攝期間不讓演員們用電子產品,理由是要沉浸式體驗原始的生活方式。(撇嘴吐槽ing……)
“怎麼沒有信號啊……”蕭棋舉著手機在酒店走廊裏找信號。
這家已經是本地條件最好的住處了,但依然設施老舊,並保持著本世紀初的風格和居住條件。
“破地方破到連信號都沒有了嗎?”蕭棋裹上圍巾,準備出門試試,卻在下樓梯時遇到了拎著行李箱上樓的梅亦寒。
四顧無語,蕭棋錯愕後欣喜雀躍,蹬蹬蹬地下樓,張開雙臂……得到了一隻行李箱。
梅亦寒甩了甩手上樓:“自己的東西自己提。”
蕭棋秒懂,箱子裏都是給自己的禮物,怨氣瞬間煙消雲散,嘴角比AK都難壓,連忙跟上她的腳步:“前兩個月不是才來過嗎?怎麼又來呀?還是除夕夜呢,梅家的長輩不會有意見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