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棋沒有見到梅亦寒,來接他的是袁園圓。

“先生。”袁園圓見他鐵青著一張臉,便知道他已經都知道了,提議道:“您要回家看看嗎?”

家?

蕭棋笑出聲,笑得比哭更難看,他的家已經被梅亦寒毀了。

但到底沒有拒絕。

蕭家一團亂,法院的人進進出出正在進行資產查封,蕭月儀夫妻倆是有一雙兒女的,早就被送出了國,而兩人最後瘋狂地斂財、轉移資產,也是為了兒女。

蕭令儀被歐陽家趕了出來,她和歐陽老爺子沒有領結婚證,擺了兩桌酒席也不過是為了麵子好看一點罷了。蕭家確實得以苟延殘喘,但蕭令儀不夠識時務,很快惹得歐陽老爺子厭棄,其中不乏梅亦寒暗中推波助瀾。

蕭令儀見到蕭棋後終於哭出了聲,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在他身上:“你去哪裏了?為什麼不接電話,你為什麼不接電話?你知不知……知道我們家沒有了,大姐、大姐夫都……”

極度的愧疚、懊悔、悲痛充斥著蕭棋的胸腔,與五髒六腑一起在痛苦中翻騰。

“二姐……”

蕭令儀泣不成聲道:“你去求梅亦寒,你去求她,求她放了他們吧!她一定會聽你的,一定會的……”

她不會的。

蕭棋在蕭令儀癲狂驚懼的眼淚中點了點頭。

將蕭令儀在酒店安頓好,蕭棋跟著袁園圓回了梅亦寒的住處。

梅亦寒不在家,隻有阿姨在,許是聽說了梅亦寒的所作所為,阿姨對待蕭棋處處透露著心疼和小心翼翼,溫聲細語道:“貓貓已經送回來了,就在你房間呢,小棋你上去看看吧,再洗個澡休息一下。”

“好。”蕭棋話音剛落。

胡瑞登聽到動靜,蹬蹬蹬地跑過來,一個勁兒地在他褲腿上蹭。

蕭棋無心逗弄它,他此時此刻思緒萬千卻清晰迅速,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心情卻極度冷漠,對周圍的一切更漠不關心。

他沒有開燈,摸索著走到沙發上坐下,閉上眼睛想。

想梅亦寒說的每句話,想在西北劇組裏的點點滴滴……

梅亦寒並沒有讓他久等,沒有敲門就進了他的房間,站在門口扔給他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這是什麼?”蕭棋將文件夾從地上撿起來,期盼著裏麵的東西能挽救蕭月儀夫妻。

梅亦寒淡漠道:“婚禮方案,時間定在五月。”

“婚禮?”蕭棋又哭又笑,“誰的?誰的婚禮。”

“我們的。”

“我去你媽的!”

那本策劃案摔在了梅亦寒臉上,誰也沒想到蕭棋會有這樣的舉動,梅亦寒更是沒有反應過來,絲毫沒有躲閃。

蕭棋又哭又笑地罵道:“你他媽想和我結婚?我都要家破人亡了,你他媽想結婚?去你媽的臭傻逼!”

梅亦寒的頭微微向左歪了歪,斜睨著他。

蕭棋知道,這是她生氣的前搖動作。

他該求她的,該放下所有姿態去哄她求她,但此時此刻的蕭棋做不到,麵這樣的梅亦寒,他無法保持一絲一毫的冷靜和理性。

“蕭月儀如今深陷牢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想讓她破產,她卻想讓自己死。”梅亦寒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