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一點半,刺耳的手機來電鈴聲讓趙舒意從睡夢中蘇醒。
趙舒意睜著迷蒙的雙眼,右手摸索著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下接聽鍵。
“趙舒意!你可真是好家夥啊!我說這段時間怎麼見你的時間越來越少,原來你是跑去結婚了!”
編輯的大嗓門從手機那一頭傳來,震得趙舒意的瞌睡蟲都跑散了一些。
“什麼?”
趙舒意揉了揉眼睛,睜開雙眼時,視線定格在浴室門口,而此刻……
任遠山就在浴室門口,大喇喇地穿上襯衫。
他正低頭從下往上係上扣子,慢條斯理的。
趙舒意注視著他不緊不慢的動作,看著任遠山低頭將雙手手腕的袖扣扣上。
此時,任遠山抬起頭來,回看了她一眼。
意識到自己被發現,趙舒意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
“新聞頭條都出來了,你還裝啊?話說,你一下子就變成任家大少奶奶了啊,趙舒意,你隱藏得很好啊!我們全都不知道,快老實交代……”
“話又說回來,你不把任大少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嗎?婚禮請帖我們都沒有收到,不應該請我們吃頓飯嘛?”
編輯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堆話,語速極快,信息量可不小。
“頭條?呃……請吃飯的事情……”
趙舒意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眼看著任遠山坐著輪椅就往床邊過來,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顯然,任遠山是在問她手機裏是誰。
“是編輯,看到了新聞,知道我們結婚的事情,正說要我請客……嗯……之前沒有和辦公室裏的人說。”
趙舒意低頭,又用手捂著麥克風的位置,小聲地和任遠山說道。
“哦,今晚就可以,等會我讓梁助手把具體時間地點發你,你快梳洗,我先到下邊等你。”
任遠山倒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樣子,直接就做了決定。
趙舒意點點頭,眼看著任遠山出了房門,才繼續和編輯打電話。
“我晚點把具體時間地點發給你,我先掛電話啦。”
趙舒意鬆開手,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困意全部消失,急急忙忙地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就往浴室裏去。
她和編輯又說了幾句,便先掛了電話。
此時,一樓客廳裏。
“接下來,為您播報今日頭條新聞。”
女主持人的身影出現在電視機裏,字正腔圓地播報著新聞內容。
“昨日,任氏大公子任遠山大婚,據悉,女方為任家保姆的女兒。”
“任大公子的前未婚妻邱佳慧小姐昨日與丈夫董謙先生一同現身婚禮現場,同時接受了本台記者的采訪,接下來請看詳細報道。”
聽到新聞裏如此介紹趙舒意的身份,正在看著電視新聞的容美華拿著電視機遙控器,將電視音量調到最大聲。
“昨天佳慧有來婚禮現場嗎?”
任夫人聽到新聞報道的內容,倒是吃驚。
正好,看到從一樓電梯裏出來的任遠山,任夫人便隨口一問。
“婚禮的賓客名單上,最後一版裏並沒有她。”
任遠山控製著輪椅,看了一眼任夫人,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新聞中正在報道著昨晚婚禮現場的情況,以及采訪幾位當事人的情況。
新聞內容還在播放著,保姆已經在招呼任家人吃飯。
五分鍾後,大家都已經在飯桌前聚集,而任老爺子看向任遠山身旁空著的位置。
就在任老爺子準備開口的時候,清脆的腳步聲在二樓響起,那個腳步聲經過樓梯,之後向餐廳靠近。
“太晚了些。”
任老爺子看向剛坐在位置上的趙舒意,打量了幾番。
“今天起得有些晚了。”
趙舒意麵露歉意,看了飯桌上坐著的其他人,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咱們家可是準點八點早餐,十二點午餐,六點晚餐的,按照大嫂這樣的生物鍾,真是不知道一天能吃上多少頓飯啦。”
“也難怪剛剛的新聞會那樣報道呢,這下子,所有人可都知道大嫂是保姆的女兒了。”
容美華坐在飯桌前,視線落在趙舒意手腕上帶著的翡翠鐲子上,嘴角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那個鐲子屬實是眼熟的。
她涼涼地開口,注意到坐在她對麵的任夫人手上經常戴的翡翠鐲子消失了,容美華的心裏立馬有了數。
“說來,也是幸好大嫂晚進門,我當時進門的時候,頭天六點就起床了,弟妹也不晚,好像頭天七點多就起了吧?真是怕爸媽會嫌棄我呢……”
容美華看到大家都開始動了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進自己的碗裏,又繼續說。
趙舒意低頭看著放在自己麵前的碗筷,聽到容美華說的那些話,柳眉下意識蹙起。
任遠山垂下眼瞼,臉上的肌肉變得緊繃,接著,他朝斜對麵的任遠姝看去,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