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飯時間,趙舒意看著牆上的時鍾,提醒任遠姝去吃飯。
“大嫂,那我先去吃飯,然後再來陪你,估計再過十分鍾送飯的保姆就會來了,不過肯定都是很清淡的食物,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我給你買回來。”
任遠姝被提醒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又笑了笑,打算給趙舒意開小灶。
可趙舒意搖搖頭,表明自己不需要。
“你吃完了飯要是想出去逛逛也可以,不用一直在這裏待著的,這也無聊。”
任遠姝已經陪了她一天了,趙舒意瞧著任遠姝那強顏歡笑的模樣,提了建議。
“不無聊,我現在可是閑雜人等、無業遊民了。”
“爸媽和三哥還在三嫂那邊,二哥忙得很,二嫂天天去和她的閨蜜逛街做美甲,大哥現在自己也成了病號,大嫂你現在也是病號,我來陪陪你才好。”
“現在真的要閑下來,我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過了。”
任遠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坦白內心真實的想法。
聽了任遠姝的話,趙舒意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躺在床上看著任遠姝慢慢地走出病房。
當病房房門被關上後,整個病房又陷入了安靜之中。
下午的時候,護士來到病房,給趙舒意輸了些葡萄糖,因為她睡了一天一夜沒進食,需要補充營養。
而現在在她病床頭上的病曆卡上則寫著“流食”。
趙舒意右手輸液,手背上還插著針頭,她嚐試著僅用左手緩慢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從躺著變成坐著的狀態。
她還特意拿了個白色的枕頭墊在自己的身後。
在這個時候,趙舒意聽到了病房房門打開的聲音。
她順著聲音的來源,往房門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任遠山。
任遠山移動著輪椅,慢慢地來到趙舒意的病床旁。
趙舒意發現,任遠山的手中還提著一份餐盒。
任遠山將那份餐盒放在床頭櫃上,不緊不慢地將餐盒打開,一股熱氣從餐盒裏冒出來,縈繞在空氣中。
趙舒意瞬間就聞到了粥的清香,勾起了她肚子裏的饞蟲。
“你不是在骨科的病房嗎?”
她看著眼前的任遠山,首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先來喝粥吧。”
但任遠山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左手端起餐盒,右手拿著一個陶瓷勺子,就在她的病床邊,用勺子舀了一勺清粥,遞到趙舒意的嘴邊。
顯然,任遠山現在並不想和她討論這個問題。
趙舒意感覺得到唇邊的溫熱,她還未張口,任遠山又將勺子收回,吹了好幾口,才又遞到她的唇邊。
她小心地張口,將勺中的白粥慢慢地吃掉。
趙舒意又往餐盒裏看去,白粥裏還有黃花魚肉、雞蛋、煮得稀爛的菠菜、西紅柿。
“一起吃嗎?”
趙舒意抬起眼皮,將嘴裏的粥咽下後,詢問他。
“吃過了。”
任遠山回答得極為簡單,又舀了一勺雞蛋和西紅柿遞給她。
趙舒意被他一口又一口粥菜地喂著,完全來不及說話。
時間在兩個人之間安靜地流逝。
鼻間被滿滿的粥香填滿,驅散了病房裏的消毒水氣味。
當任遠山舀了一勺的黃花魚肉時,趙舒意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因為她好像聞到了一股魚腥味。
“先試試,我讓家裏廚師特地先把黃花魚煎過的。”
看到趙舒意那皺著眉頭的樣子,任遠山仍然堅持。
趙舒意隻好張口,將那勺黃花魚肉吃了下去。
“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吃。”
黃花魚肉很嫩,但外皮是被煎過的,因而還帶著幾絲煎過的酥脆。
所以味道嚐起來倒沒有那麼讓趙舒意感覺到不適。
任遠山點了點頭,算是讚同她的話,又繼續喂她。
十五分鍾後,餐盒裏的粥終於被趙舒意全部吃光。
任遠山手裏拿著餐盒,要往病房裏的衛生間去。
趙舒意抿了抿嘴唇,唇齒間還留著剛剛的黃花魚香味,讓她有些忍不住回味。
耳邊傳來清洗的聲音,趙舒意安靜地等著。
直到輪子滾動的聲音再次響起,趙舒意往衛生間的方向看去,看到任遠山從衛生間裏出來,手上拿著餐盒,雙手還是濕的。
她馬上伸手想拿床頭櫃上的抽紙紙巾。
趙舒意抽了兩張紙,等到任遠山又來到她的病床邊時,她才將那兩張紙巾遞給他。
任遠山接過了那兩張紙巾,先把餐盒收好之後,才慢悠悠地擦手。
“不過,晚飯不是保姆來送嗎?為什麼你會來?”
趙舒意後知後覺地想到任遠姝離開病房前說的話,不禁疑惑。
“不想看到我?”
聽到趙舒意這個問題,任遠山挑了挑眉,反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