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日子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至少在這其中發生了很多事。如莊子所說,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時間並不會因為某些人或某些事而停下來。
遼西的戰爭暫時告一段落,努爾哈赤自占領杏山以來就按兵不動,主力也退回到沈陽。隻是偶爾以騎兵騷擾一下明軍的運糧車,維持與杏山之間補給線的暢通,有機會也打打草穀之類的,並沒有大規模的戰役發生。朝廷的態度還是十分曖mei,是戰是和一直都沒有定論,主戰與主和兩派每天爭吵不休。熹宗的態度就更奇怪了,隻是發了一道守衛遼西重地的聖旨。但“守衛遼西重地”這六個字何解?是僅僅守住現有城池?還是將金兵趕出遼西?讓寧遠城的這些將領們疑惑萬分,莫衷一是。孫承宗和袁崇煥倒是力主出擊,奪回杏山,但一道道的奏折都被魏忠賢壓下。
對朱由檢來說,這三個月倒是十分重要的三個月,在李青寒的指點下劍術小有所成,進步之神速讓這個京城第一劍都感到驚訝。回到這個時代後,由於借用的是別人的身體,總有些力不從心,每天的強化鍛煉自然必不可少,將以前二十一世紀的自由體操引入進來鍛煉身體的柔韌性,讓李青寒都為之讚歎。在他眼裏,這位年紀輕輕的信王爺最難得就是虛心好學,做任何事情都十分認真,這在同齡人中是不多見的。
此外,一百多人的特種部隊基本訓練完成,有七十三人都經過了他的反複考驗,讓朱由檢十分興奮。這種地獄式的訓練讓這群平日裏沒經曆過什麼戰事的侍衛們嚐到了痛苦,每天反反複複的訓練把身體的潛能拉伸到了極限,一到休息的時候就恨不得躺下就睡。每次到了這個時候,楚東流就按照朱由檢教的辦法,不能讓他們坐下,一定要半個時辰的恢複性訓練,讓肌肉徹底放鬆。三個月的強化期過後,士氣上明顯不一樣,一眼望去就有現代軍人的感覺,人人肌肉墳起,皮膚曬得黝黑,動作步伐整齊一致,舉手投足間露出一股彪悍之氣。這就是朱由檢所要的效果。雖然現在還不足以讓他們像真正的特種部隊成員一樣,執行各項任務,但加以時日必然能形成他心目中真正的特種部隊。熹宗皇帝還借口王府的安全問題,又挑了一百名信任的大內高手加入王府,讓朱由檢哭笑不得。這位便宜哥哥還真是畫蛇添足,這樣一來能不讓閹黨疑忌就怪了。但來了也隻能收下,讓他們一起加入日常的訓練,隻好寄希望於魏忠賢不會把這些人放在心上,從而爭取更多的喘息時間。畢竟自己的介入已經讓原有的曆史軌跡改變,要是連皇位還沒坐上就讓人給宰了,那才叫得不償失。
但是真正的問題也出現了,就是經濟問題。信王府原有的財富本來就不多,靠著每年的俸祿和宮裏的賞賜過日子。朱由檢平日裏又大方,時不時都給下人們點賞賜之類的,帳房裏根本就存不了多少銀子。再加上和周婉若的那場婚禮,就用的七七八八了。田鳳儀的父親突然病倒,朱由檢又讓她回揚州的同時捎去不少名貴藥材,可都是真金白銀的好東西,這樣一來銀根就更加短缺。這次練兵,耗費就更巨大了,這麼兩百多人要吃飯,又要按照朱由檢定下的俸祿支付餉銀,銀子嘩啦啦地流出去,讓管帳房的王承恩焦頭爛額。
“王爺,這銀子這般用法,恐怕王府的開支可能會有些困難。”王承恩苦著臉道。
朱由檢沉吟半晌後,淡然一笑:“現在帳麵上還有多少銀子?”
拿著帳本翻了許久,王承恩道:“總共還剩黃金三百兩,白銀兩千九百兩,絲綢三千匹,外加珠寶兩箱,乃節慶之日宮裏的賞賜。”
朱由檢皺了皺眉頭,盡管他對這個時代的黃金白銀沒有什麼數字上的概念,但畢竟是學過經濟的,這些天來開支多少心裏還是大致有個數的。坐吃山空總不是辦法,得想個賺錢的法子,才不至於為銀子發愁。想想也可笑,原先那個時代自己生活窘迫,天天為錢犯愁,好不容易大學畢業後靠自己的努力站了起來;可到了這個時代成了王爺了,算得上是錦衣玉食,還是要為錢發愁。
“看來得想個賺錢的法子了,坐吃山空可不行。”朱由檢喃喃道。
王承恩道:“按王爺定的規矩,現在每月給侍衛們支付的餉銀就是四百多兩,還有兵器衣裝的耗費,再加上王府裏其他的各項日常開支,現在月支出至少要一千多兩銀子。而王爺的俸銀是每年七千兩,加上下麵有些孝敬的火耗之類的,也就是每年一萬兩左右,實在是不夠用啊。奴才這些日子每天都憂心地睡不著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