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幻想(1 / 2)

時間再次回到豐慶公園站難得的閑暇時間,我和謝川繼續聊著。

“我總是在想,人是怎樣死去?人存在有什麼意義?你看這些妓女,她們有罪嗎?沒有,出站的隧道從來為她們打開,她們要走,隨時可以走,可走的人屈指可數,沒有任何人可以幹擾她們自由,但在這裏,無疑是她們發揮自己意義最大的地方了。”我托著臉說,這時候,謝川已經喝的迷迷糊糊了。

“敬生命!”謝川大喊著拿了杯子,直接就喝了下去。

“你聽說過白馬河路站嗎?藍線盡頭。”謝川突然悄悄地給我說。

“什麼?”我對地鐵線路還是比較了解,跟柯政安這半年不是白活的,但他說的‘白馬河路站’卻還從未聽說過。

“說這些小聲點兒,不要讓別人聽見。你不知道,可能也正常,我跟其他兄弟也說過,他們都一概不知。你去過藍線嗎?或者說你去過藍線西邊的盡頭嗎?”

“藍線的盡頭,西邊,不是灃河森林公園站嗎?”

“按照現在公開的地鐵網,地鐵路線來看,確實是這樣,但那不是真正的終點站,那邊後頭還有很多站台,可能廢棄,可能還活著人。”謝川神秘兮兮地說。

“這麼說來,我好像也聽說過,那邊可能有倉庫什麼的?”

“是啊,倉庫,罐頭,藥品,各種補給品,數不完都。”

“腥紅夜那邊缺吃的嗎?或者藍線缺補給品嗎?搞這麼些東西。”我詫異地問道,裝作一副沒去過腥紅夜的感覺,在我記憶中,腥紅夜不論是主幹道還是附近的一些小站,隻要隸屬於腥紅夜,肯定不會缺補給品,能缺隻是貧窮的老百姓而已。

“開什麼玩笑?腥紅夜怎麼可能會缺吃的?以前不缺,現在不缺,將來也不可能缺。隻是這些罐頭啊,是殺人用的,生化武器,專門為了殺戮而生,就像造成這種生活的罪魁禍首。”謝川突然變得清醒了些。

我:“什麼意思?”

“大概吧,就是彈藥庫,但可不是為了交易的彈藥,是大口徑的,狙擊槍子彈,啪,一槍,一次性就能殺好多人。”謝川拿手比著槍說。

“算了,不說這些了。”謝川重新回到之前那種醉醺醺的樣子“地鐵下沒有一點靈魂,一點都沒有,人會怎樣死去?人會追求什麼?但你我都是,我也參加過許多戰役,爭奪北大街控製權,搶奪地麵資源,不光要擔心那些畜牲,還得擔心其他勢力的人——腥紅夜至少在地麵不會公開打仗,但總會有些人趁著地麵部隊筋疲力盡時補上致命一擊。我去過地麵,那時候還在我年輕時,總結出一個諫言:能少去地麵就少去地麵,能不去就不去,別為了那點子彈透支生命,畢竟我們不是短命的普通人,我們有地位,你的防化服再好,德域進口的,櫻花進口的,A國進口的,那都不可能抵禦什麼輻射,輻射非常強大,防化服隻是給你一點心理作用罷了。”

“對!能少去就少去。”我對謝川說的話非常讚同。

“人人都知道這一點,但心理對疾病的幫助也是很大的。”謝川依然在胡亂指手畫腳。

“或許我們就該呆在自己的車站?也許我們所有人都應該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車站,呆在家,哪也不去,種蘑菇,喂豬?”

“我有個朋友,開地鐵的,舊世界,真正的地鐵列車,一天天的日子就像列車,軌道上麵有很多岔道,終點站也不止一個。大部分列車從起點站到終點站就完事了,也有的車要去專門的車庫修整,還有的會沿著軌道改道去其他路線,終點站可以有很多。但每趟列車的目的地,隻有一個,那就是隻屬於自己的目的地,必須把所有岔道都扳向正確方向。也就是說,在你的電視塔站一輩子光種蘑菇,或者在地麵上被那些畜牲咬死,絕不是你的終點站。每個人的終點站都可以很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