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引春和他相識相知是偶然,他是校內學生會會長,高一的溫引春因為熱愛繪畫,便和同學組織過幾次校內美術活動,因此和他在工作上有過幾次交集。
他升學後,兩人便再無聯係。
思緒回籠,溫引春扭頭,看了一眼坐在駕駛位的男人。
歲月對他是如此的寬厚,畢業八年,臉上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反而平添了專屬於他的魅力和英俊。
溫引春專業繪畫,對人體骨骼和麵部構圖都有很深的研究,傅經年是她見過的,在男人裏,骨骼和皮相最佳的那一位。
他的英俊,糅合了他散漫又生人勿近的氣質,是她身為一個專業美術生,都想象不出來的和諧與美。
如果能請到他做模特……
想到這,溫引春默默收回了眼神。
感受到身邊人那如水的視線在臉頰側緩慢消失,傅經年輕握了下方向盤,“去哪?”
溫引春頓了下,回道,“璽悅公館。”
車外的天已經黑透了,傅經年觀察著路況,狀似漫不經心,“我記得你以前家境挺好。”
能不好嗎……從小穿古馳在沙池裏打滾,在市中心獨棟別墅裏光著腳玩遊戲,出門就有保姆車,為了讓美術專業老師集中精力教她,就近送了老師一套房……
溫引春輕笑,“璽悅公館的房子也不便宜。”
他能這麼說,肯定是知道,以她上學時候的消費水平,不可能住在璽悅公館。
但今時不同往日,姨媽能包容她,不顧被催債人騷擾也要保護她,這份愛,已然是世界上不可多得的奢侈品。
車在樓下停住。
姨媽擔心她,知道她要回來,早早在樓下等 著。
母親去世後,姨媽一夜之間也老了許多,在這隻有十幾度的秋夜裏,裹著灰色的披肩,像極了她的媽媽。
溫引春心裏湧起一股酸疼的熱流。
她看準時機,向傅經年道謝。
“今晚如果沒有你,可能結果不會這麼平和。”
傅經年卻沒對這句做出回答,他打轉方向盤,看了眼窗外,“今晚太晚了,我也沒準備禮物,等下次我再親自登門拜訪阿姨。”
“嗯?”溫引春愣了一下,“不用……”
怎麼會需要他拜訪姨媽呢,應該是她謝謝他。
傅經年輕笑了一聲,聽起來竟有些無奈,“今晚真不行,會顯得我沒規矩。”
溫引春,“……”
他是不是誤會她了?
溫引春還想解釋,傅經年已經先一步開口,“外麵冷,還讓阿姨等著嗎?”
也對……
溫引春最近一直心神不定,被他這一打岔,就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解了安全扣就要下車。
剛合上車門,車窗又降下來。
溫引春回身看他。
傅經年深沉的眸子凝視了她瘦削的臉龐兩秒,才伸出手,遞出一張白色卡片。
“我的名片,有需要聯係我。”
溫引春愣了一下,抬起手。
她明明已經是挨著名片的邊緣接過,在看不見的名片的背麵,卻還是不小心碰到了傅經年溫熱幹燥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