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引春想了又想,始終不敢相信,他向她提出結婚的需求,是出於愛慕。
可能……他真的需要一個結婚對象,而她知根知底,又剛好合適罷了。
想到這,溫引春用被子猛地蓋住了頭,決定什麼也不管,埋頭睡覺。
傅經年卻在自己的別墅裏,失眠了一整夜。
她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什麼樣的答案,才有可能被她接受?
他對她的感情,又何止是喜歡那麼淺薄。高中時代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有一天也會不自覺去關注一抹恬淡微白的背影,為了她,繞路也要見一麵。
結束那一天,鼓起勇氣強裝淡定遞出去的那一杯橙汁,她是否還記得,午夜夢回,身體生理本能所想的,又是誰。
傅經年從未覺得事情如此棘手過。
真的想結婚。
傅大老板一夜未眠,就是鐵打的身體,第二天也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些。
左昊不敢問,甚至都不敢提。
戰戰兢兢彙報今天的工作,傅經年神色冷淡,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夾了平板準備出去,轉身卻被叫住。
“傅總,您說。”
“你有女朋友沒有?”
左昊的內心:……啊?我沒聽錯吧?
但一想到傅總這幾年為某人暗戳戳做過的事,他的表情倒也穩定了許多。
“報告傅總,我入職公司的時候簽了合同,五年內不準發展個人感情。”
傅經年“嘖”了一聲,然後又像極為不滿似的,“嘶”了一聲。
左昊手一抖,彎腰更甚,“但我入職之前,有過一次戀愛經驗。”
“說來聽聽。”
左昊:……這……老板,你要我說什麼?
但精英如左昊,還是在三分鍾之內,交代清楚那唯一一次戀愛的前因後果。
傅經年雙腿交疊架在辦公桌麵,在他結束時,輕輕點了下頭。
“那你知道,一個女人什麼時候會想結婚?”
左昊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要麵對大老板的這些問題。
“可能……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緣分來了……”
傅經年輕蹙了下眉,左昊果斷閉嘴。
“你出去吧,你說的都是沒用的東西。”
左昊欲哭無淚,“是。”
傅經年昨晚,對於溫引春的最後一個問題,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
因為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溫引春便低低的回道,“學長,我沒想過結婚。”
還未說得出的愛意,戛然夭折。
現在的他,怕太過猶豫而失之交臂,又怕太過急切而嚇跑了某人。
當年送出去的那一封告白信石沉大海,在國外得知她與徐舟裏確定戀愛關係,那種難言的苦澀,他至今記得。
現在又怎敢輕舉妄動。
……
溫引春今天出發,要去為一位富太太做一幅珠寶設計圖。
富太太姓白。
她大學輔修了不少課程,但主攻還是繪畫。
現在家道中落,一身外債,隻要能掙錢,她都會努力去做。
地點約在一座古色古香的茶館。
白夫人身著一件絳紫色旗袍,脖子上墜了一顆拇指大綠翡翠,此外,再無其他任何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