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清瞥了眼地上的陳兩千。

那一刻,她分明從這人眼底,讀出一絲難以置信和不甘。

許清清輕笑出聲。

前世,時繁可是躋身過末世名人榜的人物。

怎麼會是傻子,怎麼不會權衡利弊,怎麼會拎不清?

小醜,自始至終,隻有她腳下一個。

果然,時繁話一說出口,陳兩千便慌了。

他顧不得嘴裏的土腥,五官扭曲著,艱難開口:“基...基地長...你...不能...你不能...”

基地長,你不能拋下我!

銀川基地本來就和這個賤女人是合作關係,實在不行,可以用終止合作要挾她啊,她肯定會有所顧忌,不敢朝自己下手的。

不要什麼都不做啊!

不然...自己真要白白被這個賤女人殺了?!

陳兩千這才感到死到臨頭,心急如焚。

他本以為,時繁這個懦弱無能的基地長,會和往常一樣,保下他的。

畢竟,之前那麼多次鬧事,對方也都和稀泥和掉了。

他以為,這次也會是...

此刻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女人,的確是他惹不起的。

時繁站在許清清身旁,眼觀鼻,鼻觀心,站如鬆,目不斜視。

安詳得就像沒聽見一樣。

餘良驥望著地上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幸災樂禍,陰陽怪氣道:“能死在大佬手裏,是你的福氣,陳公公,您可千萬別不識抬舉。”

媽的,認這家夥很久了!

解氣!

二人的話,盡數落在陳兩千耳中。

陳兩千這時,才徹底心如死灰。

他好像,一直弄錯了一件事。

那就是,末世法則,弱肉強食。

這個賤女人是怎麼上位的,其實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比銀川基地的任何一個人,甚至銀川基地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強。

陳兩千隻覺得無比悲涼諷刺。

真是天妒英才。

他正悲從中來,忽然,左邊手臂處,傳來一陣劇痛,他大叫一聲,痛得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幾百年,又像是電光火石之間。

陳兩千再次睜開眼睛時,視線晃晃悠悠的,過了好久,才漸漸恢複清晰。

他看到了底下烏壓壓的人群,正是基地門外。

陳兩千幾乎熱淚盈眶。

他就知道,那個賤女人不敢得罪他們基地,最後打了一頓,不還是將自己放了?

然而,狂喜過後,他忽然覺得,身體的感覺有些怪異。

一根粗繩將他的腰緊緊勒住,他的身子,就這麼吊在基地門外的一棵大樹上。

他整個人,此時正隨著風,在重力的作用下,一搖一擺。

陳兩千一愣,旋即,眸底閃過一抹狠戾。

這個賤人,還沒放過自己嗎?

他伸手就要去解自己腰上的繩索。

可是!他沒有手!

陳兩千一雙白多黑少的死魚眼,一瞬間瞪得老大。

眼中最後一絲希望,也開始一寸寸龜裂。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向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