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軍醫營最邊緣的位置,和之前連在一起的帳子不同,這個是單獨建立起來的,占地不小,門口需要拐進去,正對著前麵連排的帳子的最後一間,顯然不希望人走到這裏就會看見內裏的情況。
“等一下,我能救他,把他交給我。”
兩個士兵打扮的人抬頭,其中一人說道,小姑娘之前你說的我們也聽到了,你現在跟來,想必那些大夫已經跟你解釋了,別來自討沒趣了。
而被抬著的男人聽到此話,仿佛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用盡了力氣發出了蚊蠅般的聲音。
“救……我……”
“你們看他還能說話,求求你們讓我試試。”
後麵張啟仁領著一眾大夫也陸續過來,還有幾個人嫌惡地捂上了口鼻。
隻聽有老者歎了口氣。
“哎,這小丫頭太執拗了,算了,不讓她試試看來不會死心了。”
“哎呀,這叫什麼事兒啊,人都要沒了還折騰什麼?”
“我……要……試。”
抬著病患的兩人聽得清楚,心裏也有些不忍。開口道:
“大人,您看……這……”
方世文明顯不耐,但還是妥協了,接話道:
“這什麼這,走走走,抬出去找個清淨的屋子安頓下來。”
張啟仁想到什麼,吩咐後麵跟著的孟生:
“去,找個腿腳快的把樊將軍請過來!”
“世文兄,找個沒人的營帳給小易姑娘,一會兒樊將軍也會過來。”
“啊,這怎麼還有將軍的事兒?”
“甭管了,照做就是。”
………
“將軍,大概是這麼個情況,張大夫好像挺急的,您……”
還沒說完,士兵隻覺一陣風掠過,再抬頭已不見了人影,偷偷咽了口唾沫,他怎麼沒聽說樊將軍還會輕功?
也怪不得士兵不清楚他家將軍的本事,因為自從六年前妻兒遇害,受情誌所困,經脈淤堵嚴重,所以不能隨意動用內功,這也是張啟仁經常來給樊適安把脈的原因。
“小心點,慢慢來,尤其是肚子,不能受力。”
傷患已經臨近昏迷,但他強製自己死死盯著盈小易,他有預感,如果這次昏迷,自己大概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還需要準備些什麼?”
張啟仁好心問道。
盈小易頭也沒抬。
“不用。”
這兩個字頓時讓方世文異常惱火,咬牙切齒道:
“小丫頭騙子,你在耍我們!”
周圍議論聲將起,武倉壓抑的聲音響起:
“別說了!他需要安靜的環境。”
聽到這話的張啟仁眼睛微眯,大聲道:
“來人!把閑雜人等一律趕出去。”
“張啟仁你這是做什麼,你是不……”
“再說你也出去!”
盈小易坐在床鋪旁邊的墊子上,把頭盔摘下,頭盔對盈小易來說確實有些重了。
伸手搭上傷患手腕,周圍騷亂之聲漸漸遠去,丹田處白色氣團緩緩流轉,漸漸地脈絡中再次充盈了白色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