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外得知的真相,讓廖遷一時難以承受,他害怕了,聯想到師傅曾經對自己的種種囑托,在聽完這一番對話之後,一切都變得清晰明了,原本心中的不忿頃刻間轉為了難堪,憤恨,仇視,以及……心虛,是的,對紀桓的心虛。
他沒有衝動之下進入房中,也不想問個明白,問什麼?已經很明白了不是嗎?陰沉的麵色轉瞬間恢複了跳脫,推門而入。
聽到動靜,兩人謹慎的向這邊看來。
廖遷一臉無辜:“看我做什麼?我進來拿新脫模的鐵針,怎麼?還真以為我就啥也不幹了?我就是幹的有些煩躁發泄發泄,哼,瞧你們那是什麼眼神?跟防賊似的。”
雖說已經極力假裝無事,可那微微沉下去的音調依然顯示著內心的不平靜。
而這一點,剛好可以解釋為被師傅無視後,假裝主動湊上來示好,心中有些別扭罷了。
兩人心中俱是鬆了口氣,龔昂雖說希望紀桓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實情,可剛剛紀桓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而這不經意間得知真相的方式,卻達到了比擺出來明說更好的效果,因為這種私下裏偷聽到的東西,也沒什麼質疑的必要,因為那本就是他們不希望廖遷知道的事。
………
崔府門口,盈小易和黎青正在等下人給裏麵主子通傳。
“哥哥,你說這崔雅的父親會見我們嗎?”
“不好說。”
古代是很看重女子名節的,尤其是這種高門大戶,他們的子女不僅僅是骨肉,他們是籌碼,是門麵,是有助於一個家族興盛和更加輝煌的階梯,棋子。
想要得到什麼,終歸要在另一些事情上做出更大的犧牲,而這最好的緩解,就是把一切看做理所應當,反而沒什麼大事。
所以這世界上的成功者大都有著無情的性子,並且會刻意磨煉這種特質,而表麵卻用寬厚熱情去偽裝,他們允許自己習慣這樣的偽裝,或許有某些瞬間,他們也自認為自己本就是那寬厚之人,可內心深處的那一抹無情也是他們沒有辦法舍棄的。
而關於名節不保的女人,直接被取了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不多時,小廝匆忙趕了出來。
“兩位,大人說他不想聽。”
兩人相視一眼,隻見小廝走近兩人說道:
“不過夫人偷偷囑咐我,讓兩位從後門進府稍等,她很想知道那位的情況,希望兩位不要覺得怠慢才好。”
“不會,帶路吧。”隻要有能說得上話的人就好,此行任務也就完成了,該做的做了,剩下的就是他們自己的家事。
崔府的宅子很大,小廝在前麵帶著人繞來繞去,停在一個院門前。
“夫人平時在此休息,兩位可以先去會客堂稍等。”
“知道了,你去忙吧。”
“哎。”
和一旁護院交代了幾句小廝便離開了。
“這院子還真是透著一股奢華的氣息,你說那小姐以前過慣了這樣的生活,沒成想也甘心就這樣去鄉野生活,也不知道時間久了受不受得住。”
“誰知道呢,所托非人才是最糟糕的事情。”黎青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