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細想,尋的人呼之欲出。
不就是他自己嘛。
柳清元手裏捏著這張紙條,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買家的信息是保密的,無法得知是誰在打聽自己的情況,而且對方已經掌握到了他在橋山遇到坤叔的事。
是該向坤叔坦白,還是繼續撒謊意圖瞞天過海。
“慶元,你在看什麼?”坤叔打斷了他的思考。
他頓了頓,將紙條放在桌上,推給坤叔,以半開玩笑的態度調侃道:“在想上麵寫的膚白俊秀說得到底是不是我,你覺得呢?”
討論的是任務上的尋人條件,但柳清元更像是在試探對方的意思。
坤叔拿起紙條,瞥了一眼,又重新放回到桌麵上,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搖了搖頭,眼神裏滿是嫌棄。
“你哪來的自信,這爛桌的顏色都比你幹淨,你那眉毛長得就跟兩條大黑蟲一樣,哪個不長眼的會認為這是俊美啊。”
柳清元第一次沒有繼續反駁,他每天洗漱之後都會用棕色的粉末撲臉,那輕易曬不黑的皮膚就跟蒙上了一層灰似的。
正所謂一黑毀所有,反正現在又黑又髒的皮膚是沒有人會聯想起那個仙氣飄飄的儒雅劍客。
“上麵提了你的名字,那該怎麼回?”
他很順手的拿著雞毛筆,準備給紙條上回複。
坤叔很隨口說道:“你就回是問路去華陵縣的,到了之後就分道揚鑣,不知去向。”
一個說一個寫,柳清元心裏清楚的很,坤叔是知道的。
從橋山到華陵縣,沒有別人隻有他跟了過來。
吐槽歸吐槽,但兩人都心知肚明,隻是沒有明說。
半晌,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了,趁著夜色掩護來了幾個閣員,乞丐打扮的一般也不怕別人看到臉,領了任務還大赤赤躺在旁邊的茅草上睡大覺。
裝扮幹淨的俠客或公子會帶上麵具,領完任務就走不會逗留。
夜半三更,該來的和該走的都處理過了,柳清元歇了一口氣,仰躺在破廟佛像後的茅草上,位置比較隱秘,比躺在外麵感覺安全多了。
盯著木頭框架的屋頂,不規則的瓦片,心裏想得出神,是誰在找他。
墜崖過去三四個月了,能契而不舍的尋人,那必然不會是非親非故的。
會是妹妹柳問煙嗎?
可是她很聰明,分明是知道他一直都在裝瘸,還故意將地圖落在房間裏,自是不會通過此等費力方式尋他。
是韋子默那個動不動就滿臉愧疚的小孩嘛,但他倆都在正淵派,那家夥傻頭傻腦,有柳問煙打掩護,自然是發現不了端的。
忽然,黑色的身影頓現在腦中,他心髒驟然慌亂地跳了好幾下。
原文裏黑琰沒什麼感情線,就是不斷來找柳清元的麻煩,一架能打三天。後麵才開始發瘋,燒殺搶奪,幾乎是屠了幾個正派滿門。
他好像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瘋,噬月宗也是做買賣的,不會閑到沒事故意到處殺戮。
想來想去,又將故事線捋了一遍,貌似是從原主柳清元因男主中毒而亡後,才瘋成這般模樣的。
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黑琰很有可能從頭到尾眼裏隻有柳清元,什麼男主是叛徒找麻煩都是借口,目的隻為了和心上人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