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與人神對峙的時刻,奧爾斯帝德和雪見未來也是各司其職,做好了與人神開戰的準備。
我們並沒有事先具體的溝通過,但是還是顯得比較默契。
雪見未來手執『魔神權杖』,麵色凝重的站在通往人界的空間裂縫前,以做好防止人神進入人界的準備。
而奧爾斯帝德則是站在人神的另一麵,準備找機會加入戰鬥,與我一同打敗人神。
這絕對是必要的,因為在真神的力量麵前,凡人是切忌不可怠慢的。
但.....誰說劍神就無法成神呢?
我感受著天地間的千絲萬縷微妙氣息,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脫離了人界來到空間亂流的原因,亦或者是心中對劍的理解又是更上一層樓.....
在『劍極鬥氣』的渲染下,我隻覺得世界變得愈發清晰與安靜,清晰到我能夠閉上眼感受到人神的存在,安靜到我可以聽見人神的聲息。
從來沒有掌握過任何有關人神戰鬥的情報,眼下我們是摸著黑前進。
人神似乎並不打算著急出手,他依舊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在不遠處靜靜的打量著我們。
「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主動的去做一些邪惡的事情。而當受害者真正站在你麵前時,你又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
我冷冷的望著他,握緊了手中的『終焉之劍』。
人神看著我,不帶任何情緒的回道:「何為邪惡,又何為正義?沒有我的幫助,或許很多人都無法度過某個時刻的難關。而至於之後,自然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凱恩小弟,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就好比為了讓我自己活下去,我就必須要殺死人神。可如果這就是邪惡的話,那你們何嚐不是邪惡的?甚至為了不惜保全自己,打破世界的法則,賭上世界崩塌的風險也要來打敗我......所以你們,有什麼資格大言不慚說邪惡呢?」
我在人神的話語中愣了神,久久仍未說出一句話來。但我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嘶吼,那就是人神這家夥絕對是罪該萬死的,於是我開始在心裏細數他做的一件件令人感到惡心與痛惡的事情.....
而龍神奧爾斯帝德則是率先接下了他的話,「你,已經是邪惡本身。」
「從你設下詭計,挑撥離間,導致其他四界毀滅時,你,已是必誅之徒。」
人神望向龍神,眼神中像是有跨越時空的牽絆,語氣也加重了起來。
「我並沒有做什麼,是初代龍神過於愚蠢,過於衝動!就算我不那樣做,說不定相似的事情也會發生。更何況,從一開始的角度來講,我也隻是為了保全自己與人界而已!人族如此弱小,該怎麼與其他五界共同生存?你們隻要不開心,就可以將我們捏的粉碎。所以我作為人神HITOGAMI,自然是要從人界的角度出發,所以當初的事情是不是理所應當的呢?哈哈....」
「閉嘴吧。」奧爾斯帝德眉頭緊皺,顯然是已經失去了繼續聽下去的耐心。
而我也終於在人神的話語中找到了破綻,一步步提劍走向他.....
「正義與邪惡,無需區分,有時就在一念間。但你不一樣,你是惡的集合體,集萬惡於一生,自打你誕生以來,就沒有一個念頭是不為了惡而生的,所以也就沒有辯駁惡與正義的必要了。我們稱不上正義,但也絕不是邪惡,至少,打敗做了如此之多罪該萬死之事的你......是絕對正確的!」
下一刻,我的身上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凜冽,在這浩蕩又遼闊的空間,腳步向前大邁一步,如同在太空遨遊一般,感到無比的輕鬆自在與虛幻。
金色光芒在我眼前爆發開來,而人神也是迅速做出了反應。他來到我的麵前,遙遙的朝我伸開了手。
「放棄吧,凡人怎與真神為敵?」
在人神話語落下那一刻,那帶有法則般威嚴的聲音,真的猶如一座泰山一般壓在了我的身上,讓我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了。
我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然後用劍死死的撐住地麵,讓自己的身形不至於歪得太難看。
「去死吧。」
還未等我們這邊有什麼結果,奧爾斯帝德早已來到了人神身後,一道快到極致的斬擊劃過天際,而後者則是在我們的不可置信中徒手接下了這一斬擊。
奧爾斯帝德並沒有因此而停止攻勢,伸出另一隻手,帶著洶湧的鬥氣化作手刀狠狠朝著人神刺去。
雙拳難敵四手,人神很快在我和奧爾斯帝德的聯合攻勢下逐漸力不從心。
本以為這樣的優勢會一直持續下去,可附近的空間卻在此時產生了異變。
先是聽見了雪見未來的呐喊:「空間亂流在翻滾,我很快就要控製不住了!」
我和奧爾斯帝德帶著驚愕的眼神互相對視一眼,觀察了四周,發現這方夢幻般的天地實實在在的在湧動,如同被某個人撕扯一般,逐漸扭曲了起來。
光是這種地步,就給我和奧爾斯帝德帶來不少影響。
我感到渾身疼痛,身體像是被放在研磨機上滾壓。
最後,我不得不後退幾步,朝著雪見未來靠近,隨後氣喘籲籲的瞪著人神。
他似乎並未受到什麼影響。
亦或者說,這便是他搞出來的動靜?
那他的手段也實在是太令人發指了,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奧爾斯帝德也是來到我的身邊,語氣很是沉重的說道:「或許我們該撤了。」
「可是我們要放過這個家夥嗎?」我咬牙道。
他立馬搖了搖頭表示否決,而是繼續說道:「我有另外一個想法,將人神帶往未來的人界,在未來的人界打敗人神。」
「.....總之不能讓他去到過去?」
「嗯,因為過去的人神與未來的人神同時存在的話,搞不清楚會發生什麼。」
「還真是個棘手的難題呢.....我試試吧。」
隨後,我便走到雪見未來前方,將奧爾斯帝德的計劃告訴了她。
她聽後,沉默半晌,最終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隨即又說道:「那必須得保證人神不會從這裏逃走才行。」
「嗯,是這樣。」
「那將人神帶往未來人界的任務就拜托你們了。我會盡量一邊防守著這道空間裂縫,一邊協助你們的。」
「那便是好。」我笑了笑說道。
隨即,我和奧爾斯帝德頂著空間扭曲帶來的壓力,一步步靠近人神。
想要去往未來的人界,就必須要在空間亂流中找到對應的節點。
而這個節點,雪見未來會為我標記好,我隻需要揮動『終焉之劍』,再次撕裂出一道空間裂縫就好。
在那之前,龍神奧爾斯帝德始終保持著與人神對峙。
他們的戰鬥宛若天神之戰,打的有來有回,正當我納悶之時,才發現奧爾斯帝德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看起來平凡卻隱隱帶著無上威壓的刀刃。
那是......『神刀』!
沒想到,已經到了不得不讓奧爾斯帝德拔出『神刀』的地步了。
不,更應該驚訝的是,即便拔出了『神刀』,奧爾斯帝德在和人神的對峙中,依舊無法取得絕對優勢。
畢竟人神HITOGAMI有著真神之力,其中蘊含著世界根基的法則之力,打敗人神,相當於是逆天行道。
也許在常人看來,做這樣的事情和瘋了沒什麼分別。
但,我們就是這樣一群瘋子不是麼?
為了守護所珍視之物,就可以向世間最窮凶極惡的人神拔刀,賭上一切,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敗他。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啊。
...
大概過了十分鍾後,雪見未來總算是做好了標記。
那是一處五彩斑斕裏的一抹光亮,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默默閃爍著。
而我則是深吸一口氣,雙腳穩穩站立於那光亮前。
高舉『終焉之劍』。
一揮而下。
牽一發而動全身,原本這片空間緩慢的扭曲宛若被我牽扯到了一半,開始加劇,甚至演變成了空間坍塌!
在雪見未來和奧爾斯帝德身處之處中央,有一團無盡的漆黑與空洞在蔓延.....
奧爾斯帝德此時已經赤裸著上身,身上隻有幾片殘破的布料,於是那凶猛的一身腱子肉一覽無餘。
我不知道他是怎樣與人神戰至這種地步的,但我明白,接下來就該讓我拚命了。
我麵向人神,看著身後的空間裂縫逐漸延伸開來,於是奔向了後者。
人神像是受了驚一般轉過身來,我才驚愕的發現他白色純潔的身影,此時竟是蒙上了一層灰色......
隱隱約約之間,我好像看見了他原本的模樣,也看見了他那微不可查的脆弱。
並不是龍神被打的狼狽不堪,而是以命搏命後的兩敗俱傷!
那便更好,這樣想著,我加緊動作,一劍又一劍,如同狂風暴雨般落在人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