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祺樂說遲早有天要克服對大海的恐懼,他們都未曾放過心上,畢竟祺樂是與火相伴的啊,但後麵他真的不懼怕大海了。
他也以為是因為他愛玩,倔強到底,但沒想到還有這一副情景……
初淮忽然發現他好像並不是那麼的全知,他仗著可以預言占卜,可以看見時間長河,自認為對的就是對的或者以後就該這樣,但他忘了,未來是即瞬轉變的。
一個點可以分出無數條線,他憑什麼認為自己預知的就是正確的呢。
初淮的麵色有些蒼白,他對自己拋出了質疑,副人格產生的極端情緒連帶著影響到本體。
抱著祺樂的張鬱白忽然靜靜的停住,他感受到了心底的那一抹恐慌、彷徨、迷茫……
世界開始動搖,具象化的天崩地裂,一塊塊天地開始分離破碎,在萬千碎片之間,初淮看到自己的臉、看見張鬱白麵無表情的臉,接著他又看到了祺樂、西爾、白修、秦時、祺樂,最後通通化為一個身影……“他”在笑著。
怯怯一笑,麵上帶著些許羞澀。
“你好啊,初淮,我是禧安。”
初淮的瞳孔赫然震顫,他僵住身體,眼睜睜的看著“禧安”向他走來,最後又化為本體的氣息。
“初淮。”
“張鬱白”叫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冰冷的言語像一把利刃,初淮上前張開嘴想解釋什麼,但觸及到對方冷淡的笑,他不由得動作一滯,高傲的頭緩緩低了下來,星眸也隨之暗淡。
「如今正處於未來的你,會讓過去的自己感到驕傲自豪嗎」
「你……有沒有過厭棄自己的時候」
年幼的“自己”對著漂泊在外的靈魂道,“你讓我感到失望。”
初淮啞口無言,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張鬱白身為無名的時候,最初的無名風華正茂、傲世天下,那是他無法比擬的。
身為張鬱白的一縷意識,他所展露的遠遠不及本體。
有時,繼承了同樣的傲性的初淮也會覺得他的存在是為了什麼,是看“自己”有多可笑嗎。
初淮羨慕著無名。
副人格羨慕主人格的曾經。
哪怕現在,他所擁有的比本體還多,但內心深處依然覺得自己不如那個人。
臣服。
誠服。
如果不是本體,他怎麼可能會擁有本源的力量,他怎麼可能在這方麵悟性極高。
初淮在感到事情不對勁的時候,就已經暗自強行窺見了未來。
他看到,他所認為的都是錯誤的。
祺樂不是特例,他看到白修、西爾、秦時都有各自的……
這讓初淮倍感挫敗,是他太自以為是,是他沒有關注過他們,是他自認為性格最像本體,是他自認為自己理應當統領其餘副人格,一切都是他的自負。
……
張鬱白靜靜旁觀著,身旁的祺樂也顯得吊兒郎當的。
“本體,想不到初淮平時看起來那樣,但居然還有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麵。”
祺樂也隻是無聊的隨意問一句,壓根沒指望張鬱白給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