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滅級的攻擊對撞在一塊，迸發出極為耀眼的白光，掀起的餘波硬生生將海麵壓下數米。
辛雨左手持刀，身前大型法陣一個接一個施展，消散，再施展。
這畜生！真難纏！
辛雨緊緊咬牙，胸腔處傳來的劇痛已經開始麻痹反應神經。
辛雨左手抵刀，微弓身子，右手換成起手式。
隨著小腿猛地發力，辛雨彈射向前，唐刀在躍起的那一刻，迅速被擲向右手，接著被反手套住刀。
一道黑色劍光衝天起。
極·一刀流·絕夜！
夜幕之下，夜色被斬成兩半，劍光伴隨著愈發快速的音爆斬向斷角的老龍。
老龍瞳孔猛縮，深藍色的龍息剛剛聚集完畢，便啞火在口中。
老龍機械般地扭了扭脖子，隨著鮮血的噴湧，它睜大眼睛，頭慢慢地滑下。
身後，辛雨喘著粗氣，握著唐刀的右手已經輕輕發顫。
遠處，王曦淳化為點點星光，演變成一隻巨大的蝴蝶光影，幹淨利落地斬殺掉另一隻害怕到已經逃跑的老龍。
“你人族也敢！”
另外兩條老龍憤怒地咆哮，睚眥欲裂。
眼睜睜望著自己的同胞被殺。
……
低級戰場，隨著指揮官的衝鋒，原部隊已經滅殺了眾多的滄龍。
但，隊伍中也有大量的人員傷亡。
陳沫緊緊握著一把墨色的花劍，立在一具龍屍之上，默默地盯著眼前浩瀚的大海，以及海浪中時不時探出的黑點。
長時間的作戰，人已經變得麻木了，顧不上悲傷，隻有一次次的揮劍，飛躍，重擊。
“丫頭，看到了嘛？這就是我們人族的處境。”
一位老者懸於陳沫之上，語氣低沉。
“你要記住你今天你所看到的一切。”
“不要忘記你自己的悲傷，更不要忘記與你並肩作戰的戰士們的悲傷。”
老者的目光如炬，氣息慢慢變得深厚，渾身沸騰的熱血又開始躁動起來。
“生生不息，開！”
轟——
白色的能量爆炸般溢出，包裹住了他整個人。
“林角老師！”
陳沫伸手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林角在海麵劃出巨大的半圓形空隙，衝向迎麵湧來的滄龍潮。
“孽畜，還我徒兒命來！”
紅著眼，老者孤身一人衝進了獸潮。
“不。”
陳沫悲痛萬分，剛想飛去幫他，可剛動一步，身子便站立不穩，重重摔倒在屍體上。
陳沫並沒有踏足中等境界，作為一個僅僅隻有第三境破境的新人，她一人斬下十六條滄龍，便已達到極限。
另一個老者閃現至陳沫的身後，歎了口氣。
“娃兒。我們先走。”
老者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不！歐陽老師，我要看著林角老師回來。”
話語未落，陳沫被一掌敲昏過去。
“你的路還長，光看著我們這群老家夥，像什麼話。”
歐陽尋的眼裏閃著淚花，摘下他手指上的空間戒指，戴在了陳沫的大拇指上。
“丫頭，多學學辛雨。”
“那小子雖然皮，但那小子是真的有種，有能耐。”
“你算是我帶過的最後一個徒弟了，以後的路要自己走了啊。”
老者輕歎。
盡管與這個小丫頭相處隻有短短一段時間，但是大家都喜歡上了這個又菜又愛玩的小女孩。
抱起陳沫，老者身形一閃，離開了界域。
界外，守望軍圍起了海窟的入口。
黑色的風衣颯颯起舞，清冷的雨拍進所有人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