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東方之巔。
辛雨拿著一壺酒,呆呆地靠在塔尖,靜靜感受著久違的安寧,感受著晚風拂麵時那片刻的清醒。
曾幾何時,自己身邊一大群人,後來,慢慢散了,剩那麼零星幾個。
那幾個,一個活得比一個痛苦。
離開的那一群人裏,有人走了,有人還在。有些人心灰意冷,有些人仍恪盡職守。有些人倒了,就不再爬起,有些人站著,卻好似已經倒下。
汩汩灌了幾口酒,,一時間眼神迷離,感覺空氣中彌漫的愁味更濃了。
恍惚間,想起了自己那一份隱瞞了部分內容的報告,想起了自己那個美得不像話的未婚妻,想起了自己那令人堪憂的狀態,想起了自己無力時那滔天的恨意,掖在心裏的愧疚。
選戰隨便殺,王戰再難贏。
真搞笑,一個王混成這樣。
想到這,自己都憋不住笑了。
哐哐哐一口炫完這瓶酒,又起開一瓶,就往嘴裏倒。
身後,酒瓶子早已丟滿一片,掉落下來的酒瓶子撞到其他瓶子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我真特麼該死啊。”
默默講了一句,眺望著遠處的熱鬧街市,心裏無限淒涼。
“當年幹嘛多走那一步,跟他們一樣搞失蹤不好嗎?”
猛的一個巴掌呼在自己臉上,留下一個紅紅的手印。
辛雨又灌了一口酒,眼裏熱淚不知不覺流淌了出來,但他並未感知到。
直到淚水滴落到手背,才後知後覺。
晚風靜靜地吹著,悄悄地陪伴在這個失意的男孩身邊,連黑夜,也在默默地凝視著他。
辛雨暴躁地把手裏的酒瓶砸碎,扯著頭發 ,無比抓狂,最後,不得輕歎。
“這就是……”
“王血之殤嘛……”
……
天玄地,經閣。
薑仙鼓起腮幫子,慢慢吹著熱茶,頗具雅致地細品著。不遠處,福老坐在窗邊,正拿著一份文件聚精會神地批改著。
屬於是身份調換了。
薑仙抿下一口熱茶,又拿起一個小糕點吃起來。
這一份精致的桂花糕,可是自己寶貝孫女洛逸去廣西旅遊特意帶回來的,說是味道老正了,一定要給爺爺嚐嚐。
確實不賴啊!
那沁鼻的桂花香,都香到自己這個老夥計偷偷咽口水了。
津津有味地品著糕點,薑仙笑嘻嘻地看向福老。
“你那好孫子不給你來點?”
薑仙挑了挑眉,臉上的笑臉就沒斷過。
福老停下筆,嘴角微微抽搐。
老東西,從你孫女回來就嘚瑟個不停。
還讓我做苦力,叔叔能忍,爺爺絕對不能忍!
福老拍案而起,怒目圓睜,指著薑仙鼻子,大罵道。
“你!”
“老子不幹了!您自個內部消化去吧!”
“咱無產階級今天,就要掀翻你的壓迫!”
福老扣上筆,小孩似的坐到沙發上,傲嬌地哼了一聲。
欸,誰叫自己的是個孫子呐。
那淘小子,不氣自己就不錯了。
還想著要他給自己整點有face的東西,他高低不得給自己整點年輕一代不當人的東西。
這聲傲嬌的“哼”,是他最後的倔強。
“哎呦,我忘了。你孫子上次才給你寄來一件紅仔精神衣。”
“你瞧我這記性。”
薑仙拍了拍腦門,不停揶揄著福老。
那欠的模樣,確實叫人恨得牙癢癢。
福老扭過頭,想起自己孫子那張欠揍的臉,更氣了。
TMD,這小子不爭氣!
今天高低回去得修理他一頓!
一天不揮棍棒,難出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