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地，人皇閣。
薑仙盤著一對核桃，坐於高塔之上，眺望著閃耀著星光的夜幕。
老薑頭偷懶的時候，就喜歡往人皇閣跑。
也不做什麼，就光看著先賢留下的遺物，感受著以前的那一種氣息。
心，總會在某一刻沉浸下來。
樓閣裏，隻有幾十盞燭燈，幾十個紅木櫃子，櫃子裏供奉著無數的武器。
他們被一件件莊重地擺在櫃子裏，不落半點灰塵。
紅色的地毯覆蓋整片地麵，燭光照亮之下，散發著溫馨，神聖的氣息。
這片地麵幹幹淨淨，平平整整，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少打理。
樓閣正中，供奉著一支長槍。
金色槍頭，金色槍須，流星閃過，寒芒隨流星轉瞬即逝。
槍身，一條金色神龍盤旋其上，神性光輝覆蓋一整個槍身的銘文。
“老師，人族真的危險了。”
薑仙緩步走入人皇閣，手貼著用防護罩罩住的櫃子。
槍身的神龍在那一刻仿佛活了過來，它咆哮，它怒吼，似乎抒發著人族對天的怒火，也在痛斥著自己徒弟的不爭氣。
薑仙苦苦笑了笑，額頭上褶皺早已占滿，昔日飄逸的黑色長發早已不在。
“老師，月界要破了，全麵戰爭不遠了。”
“我們在高端戰力上輸八界太多了……”
“等到靈界通道打開，宇宙天道複蘇……”
薑仙頓了頓，深深歎了一口氣。
“我們必敗。”
薑仙靠著櫃子坐了下來，笑容勉強，帶著愧疚，把那兩顆咖啡色的核桃放在供奉盤上。
自繼位以來，曆代人皇的武器皆保存於此，從沒有過靈魂波動，最大的異動也隻是器靈的靈氣波動。
金色長槍沉默著，槍紋上的神龍也停止了異動。
“老師，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兩個徒孫嘛。”
薑仙自顧自地說著，從懷裏掏出一瓶陳釀，哐哐哐給供奉的碗倒滿。
“那個叫元離的徒孫，我還沒有找到。”
薑仙自個兒噸噸噸地喝了起來，一時間，臉頰都紅了，神色略有些苦惱。
“虛空嘛！那算什麼東西！我那乖徒弟的實力，怎麼可能會被虛空那種死物吞噬。”
“我堅信他隻是迷失在虛空裏，還沒有找到出路……”
薑仙放下酒壺，跟老師的酒碗碰了碰杯。
“老師，你是沒有親眼見過他的身姿。”
“說實在的，雖然我沒見過人帝老人家，但我知道，那小子一定有人帝的風采。”
薑仙笑了笑，身上的酒味愈發重了起來。
夜色也漸漸淡了起來，漆黑的天幕，已經開始略微泛起青色。
“還有那個小子，那個叫辛雨的混小子，以前盡瞎給我整事那個。”
薑仙笑罵道，笑容裏滿是留戀與歡喜。
“那小子沒給我們丟臉。”
“他一戰出名後，不合適再呆在戰場了。這些年，其他國家慢慢地開始有了些小動作。”
“他倒好，隻要有國家敢針對我們，提著刀就跑對麵老家了，根本不管什麼國際公約。”
“這些年被我管教之下，倒是收斂了很多。”
“這要是放平時，阿三那邊興許地皮都被翻了一遍。”
薑仙哈哈大笑著，眼眶裏幾滴晶瑩的淚水掛在眼角。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我自己那乖徒孫要死了。”
……
“唉……”
望著薑仙踉踉蹌蹌離去的身影，無數先輩的武器開始泛起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