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黎輕輕咳著，撫平自己皺起的衣褶。
“嗐，我就一殘體。”
“沒關係的。”
“為家族死了，也就算不辜負家族早年的培養了。”
東方黎爽朗一笑，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身體。
“黎兒！”
東方雷瓊喝了一聲，直直看著他，稍帶些怒氣。
可事實如此，終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黎兒，不到最後一刻。”
“永遠不要放棄。”
東方雷瓊語重心長地說道，手搭在他的肩上。
“對啊！哥哥！”
“不到最後一刻，怎麼知道結果。”
“你沒親眼看著我們向楚域複仇，就一定不能倒下。”
東方詩琪撇了撇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眼眸裏閃著小小淚光，眼角微微泛紅。
“好好好。”
東方黎笑了笑，語氣溫柔得就像是在哄孩子。
“袁兄，你的意見東方家采取了。”
“我會與眾長老商議，安排之後的計劃。”
“當然，計劃還需你過目，請您靜候。”
此時此刻，東方黎仿佛才是東方家的家主。
沒有半點病態。
那股上位者的威勢，由內向外溢出，凜冽又霸氣。
言至於此，辛雨知道自己該退下了。
畢竟人家也該聊聊內部的事了。
自己一外人待在那，還是很惹人猜疑的。
雖然自己挺想留下來，看看他們什麼打算來著。
“好。”
“既無要事，那我便先行退下了。”
說罷，辛雨徑直走出屋內，同時收去隔音陣法。
主打一個一幹二淨，不拖泥帶水。
……
室內，東方雷瓊笑眯眯地看著辛雨遠去的背影，摸了摸他下巴那幾綹長須。
“黎兒，此人，你怎麼看？”
東方黎眼神深邃，默默盯著辛雨的背影，並未言語。
廳內的大長老，在辛雨撤下隔音陣時，迅速添了一層上去。
東方詩琪豎起耳朵，努了努嘴，裝成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有勇有謀，放蕩不羈。”
“術法超群，膽識過人。”
“若他是八界之人，必出世族。”
說到這，東方黎劇烈咳嗽了幾聲。
幾抹鮮血滲出，染紅了他青色的衣袖。
也打斷了他後來的話。
“黎兒！”
“公子！”
一群人馬上圍了上來。
“快叫人去請醫聖！”
東方原著急，撇開身邊的人，就想跑去請醫者。
可剛走一步，手腕就被東方黎死死扣住。
東方黎有氣無力地靠在輪椅上，眼神裏滿是抗拒。
“我的身體……我清楚。”
“我……不想再聽到我還剩多久了。”
“最後這段時間，讓我任性一回吧！”
東方黎虛弱地說道，眼神裏滿是希冀。
他看著雷瓊老爺子，像極了以前求爺爺買糖葫蘆的樣子。
那倔強的樣子，慢慢與記憶裏的一個小不點重合起來。
這一刻，東方雷瓊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地握住。
一時間，胸口悶地喘不過氣來。
“你啊。”
東方雷瓊抬起手，又放下。
所有話語，都融入一聲輕歎。
“罷了，這件事，你主導吧。”
說罷，東方雷瓊徑直離去。
原地隻留下哭唧唧的東方詩琪，還有一眾心憂的長老。
東方黎望著東方雷瓊遠去的背影，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輕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