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受了這麼多年的氣,如今既然沒有回頭路了, 文氏也不忍了,把這些年的不快,全部說出來才算。

“老太太,這麼多年,你們總是覺得老四是因為我娘家父兄使壞了,才不能高中的,其實不是,我父兄雖然知道他為人,雖然看不上他,但是父兄的人品,犯不 上和你們這些升鬥小民見識,是他自己的才學,本就考不上。”

李老太太呸了一口道:“血口噴人,我兒什麼樣,我能不知道?我兒子可是秀才大老爺,那是考上秀才的,容得你胡說八道?”

文氏輕蔑一笑道:“這考狀元高中可不是矮子裏拔將軍,你知道咱們大榆國多少秀才嗎?那是秀才之間的比拚,他蘇老四上不了數,別天天把自己沒能耐,當做 別人的打壓,他也配別人打壓。”

蘇榕榕看著文氏終於有骨氣了,終於不再伏低做小了,也是徹底死心了,和蘇家撕破臉,這不是挺好麼。

反正在蘇家人的認知裏,這個時代的認知裏,生女孩是因為女人肚子裏沒有兒子,他們也不會留下文氏了,不給他們臉就對了。

“你個小賤人,你都離了我家了,你還敢在這說三道四的,你還不承認,你看看你這個喪門星走了,看看我兒子能不能高中。”李老太太硬氣道。

文氏一笑道:“不用我說三道四,村裏人自然有說法,老太太你可別這麼潑辣了,你那閨女和你學的,也這樣了,臭名聲已經傳四方了,還有你就等著你兒子高 中吧,看看他有生之年,能不能高中。”

蘇花朵一聽,立刻道:“四哥,你還不大嘴巴扇她,你看看她說的什麼?以前還裝模作樣的裝賢惠,現在可是露出本性了。”

蘇老四臉色難看,但是現在能給她攆出去就行了,要是打傷了,在裏正那也不好說,隻是冷哼一聲,沒有動手。

“這可是你自己把路走死的,你以後就是要飯,也別要到我門口,餓死也和我沒關係了,你自己和我和離的。”蘇老四就道,急著撇清關係。

文氏也硬氣,就道:“放心吧,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回來找你們的。”

李老太太撇嘴道:“西地那邊的屋子,也是我們的,你們可以別去。”

蘇家人也算是良心壞透,文氏畢竟在這過了在這麼多年,隻拿了一床破被褥,幾件衣服,一口小鍋,兩個破碗,一點糧食。

就給攆出去了,連個破房子都不給。

文氏眼珠含淚,這麼多年的伺候婆母相公,是一點好也沒落下。

如今把自己和孩子往死路上逼,她怎麼可能還去西地那邊。

文氏抱著孩子,拿著東西,去裏正那邊寫了和離的文書,當然,這也成了桑樹村又一個熱點新聞。

隻不過都在笑話議論蘇家人不是人,可憐文氏母女三個,而母女三個,就在村頭的破廟裏,先住一段時間。

將東西擺放好,文氏又找了些幹稻草,鋪在地上,又把被褥鋪好,把孩子放下,開始抹眼淚,想來是傷心極了。

“娘,別哭了,出來就出來了,還有我呢,我肯定不叫你餓著,凍著,以後你就跟著我好好過日子,以後和他家,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