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貌為憨厚中年,看起來十分正派。
言語間對他非常尊敬,交談時也有問必答。
偶爾委托他煉器,都是一些下品法器。
陳遇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伸手不打笑臉人。
除了偶爾逐客外,時間久了倒也聽之任之。
有時候大門關上,管他什麼人都不能打擾。
可這名修士就像牛皮糖一樣,似乎怎麼也甩不脫。
陳遇開始假裝接受他釋放出來的善意,準備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坊市裏的生活太過平靜,總得找點樂子看。
而且毫無風險,正是他所熱衷的消遣方式。
僅一個月時間,兩人就十分熟絡了。
暗中陳遇也想打聽這名修士的來曆,但其似乎憑空冒出來的,沒聽過坊市裏有人談起過他。
“陳兄精通煉器,像是沉浸此道數十年,敢問可有師承?”
“某幼時家貧,父母兄弟,全部凍餓而死。
饑寒交迫下出來找食,卻突遇風雪。幸好被師父看到,救了我一命。
後來測試靈根,達六寸九分,便傳授了修仙功法。”這是王崇臨的身世,被陳遇稍作改動就挪過來用。
“當時師父煉氣八層,已經一百二十餘歲了。
他老人家也是一位煉器師,煉製出來的法器可比陳某好上太多。
隻可惜未等到我有足夠修為傳承其衣缽,便駕鶴西去了。”
隨後又講到師父剛仙逝時,自己還是煉氣五層。
師父仇家不多,但都不是他能抗衡的。
那二十年在雷陽澤上東躲西藏,無數次差點葬身於妖腹。
說到動情處,陳遇還沒什麼表示,那修士竟也作戚戚態。
“當初師父見我有六寸九分的靈根,便說我也是個築基苗子。
數十年過去,陳某還在苦苦掙紮,難以告慰師父的在天之靈。”
那修士急忙勸道:“先生如今煉氣九層,還是一階中品煉器師,哪個做師父的還會不滿意呢。
然而陳兄如此大毅力之輩,竟也不能築基,當真是天妒英才。”
言罷歎了一口氣,情緒十分低落。
隨後,似乎無意地提起了自己的家事:“在下靈根比兄台還要差上不少,也無從學習煉器的本事。
仙途坎坷,在雷陽澤上摸爬滾打數十年,至今還是小小的煉氣七層散修。”
“你說我等,難道就比那些仙門中人更差麼。
隻是因為靈根,因為錯失機緣,便被拒之門外。”
說到這裏,陳遇心中搖頭,看來狐狸尾巴很快就要露出來了。
果然,那修士繼續道:“我雖為散修,凡俗中族人也不少。
幼時與先生同樣孤苦伶仃,全靠幾個叔伯支持,才能活到踏上修行路那一天。
現在年歲也大了,沒有機會再進一步。
就想著盡量能夠在親眷中找些人,不說傳承衣缽,但求能讓積攢的修煉資源有個好去處。
幾年前我給那幾個侄孫測試了一下靈根,天資悟性都屬上乘。”
陳遇很快就回過味來,沒想到這樣也能被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