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摔倒的時候動作很大,他盡量要保持自己的平衡,但胡亂揮舞的雙手卻隻是帶翻了他身邊兩個可憐的喝暈的家夥。
陸宇澤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包廂裏的酒氣很重,他雖然沒喝酒,卻也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焦總,你去哪?”陸宇澤看著緩緩起身的焦玉翔,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就是去一趟廁所而已,順便透透氣。”焦玉翔站直了身體,擺擺手說,“這屋裏的酒氣太重了,搞得我都有點犯暈了。”
“要我陪著嗎?”陸宇澤也準備起身。
“又不是瘸了,有什麼好陪的。”焦玉翔笑著說。他的步伐相比於常人來說要稍慢,但步伐依舊穩健。說話間,他就已經走出了房間。
“焦總……焦總?不行,我得去……看看。”楊晨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走向門口。陸宇澤見了,也不再管兩人。
隻是,在楊晨經過他的身邊時,他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腦袋昏昏沉沉,竟一時想不起來這到底是什麼味道。
陸宇澤一邊回想,一邊走向窗戶,他想吹吹風,清醒一下。就在他走到窗戶旁邊的時候,那股氣味突然加重了無數倍。
他猛然驚醒。
那是血的味道。
整間屋子都充斥著血的味道。
有人受傷了?陸宇澤一瞬間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隻是受傷,出血不可能有這麼重的氣味。
當他徹底回過頭去,他呆愣在原地。
王喜潼和張小睿竟不見了。但確切的說,他們又確實在這裏。
血液呈噴濺狀,像是被打翻的顏料桶。它們滲透進木質地板的縫隙中,浸滿鮮血卻依然曆曆可數的地板成了這幅畫的畫紙。血液滲透的越來越深,有的地方形成了大片的陰影,更多的地方如流線一般,繁星點點。
大量的碎肉為這幅畫增添了立體感。在它們的鋪墊下,血液的顏色也有了層次,慘白的骨渣鑲嵌在這幅畫的各個角落,似乎在無聲控訴這一場慘無人道的暴行。
他們……死了。
陸宇澤的雙眼驟然睜大,瞳孔劇烈的顫抖著。“張小睿?王喜潼?你們……你們別嚇我……”他的所有力氣仿佛被抽幹,退後兩步,身子靠在了窗戶上。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地上的種種和莫名消失的兩人,包括若無其事走出屋子,身上又沾了血腥味的楊晨,都在共同指向一個結果。
是楊晨殺死了他們。
陸宇澤還沒從這巨大的悲傷中徹底恢複,大腦已經被動運轉了起來。
他能在極短時間內,悄無聲息的殺死兩人。
焦玉翔出去的時候,他尾隨其後。
自己危險了。幾乎是瞬間,陸宇澤得出了這個結論。不能再等下去了。陸宇澤內心的悲傷與憤怒奇跡般的被壓製了下去,他迅速衝向門口,在沙發上順手拎起自己的背包。
就在取背包停下來的那一刻,他聽到了腳步聲。楊晨已經走到了門口,陸宇澤連忙退後兩步。
他的心裏還有一個疑惑,張小睿和王喜潼的殘軀,不可能隻有那一點。
兩個成年人,不可能隻由地上的些許碎肉拚成。
那麼,剩下的身體,去哪了?
門被楊晨推開,他閑庭信步,對陸宇澤的反應絲毫不意外。
“是你殺了他們。”陸宇澤盯著楊晨的眼睛,他隻感覺身體中的血液飛速奔騰,他渾身發熱,但是頭腦卻出乎意料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