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技,也就是模仿人或事物的聲音,是何銳在前世裏最引以為傲一個本事,從小的時候起他就喜歡模仿和學習一切外來的聲音,無論是男人女人還是飛禽走獸他都喜歡學,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時間長了,何銳無師自通,幾乎所有的聲音隻要經過他的耳朵,都能被模仿得惟妙惟肖,本來何銳還以為這個本事已經隨著曾經的肉體消失了,可沒想到今天一試,竟然還在。
董老漢聽到自己的聲音從何銳的嘴裏被喊了出來,嚇了一跳,他像是看一個怪物似的看著何銳,好半天才怯生生地問:“你,你,你的聲音怎麼和我一模一樣?”
何銳被他問的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剛才一時興起讓董老漢起了疑心,這些人和自己不一樣,他們都是信鬼神的,雖然何銳曾經親眼見過了牛頭馬麵的存在,可這些迷信的人對鬼神的敬畏卻比他這個見證者要狂熱,虔誠的多。
何銳打了個哈哈,低眉順眼地對董老漢說道:“掌櫃的,我剛才就是在學您的吆喝聲啊,學的像難道還有什麼不對?”
董老漢麵無表情地對他說道:“不是像,而是,太一樣了,何銳,你再吆喝一聲給我聽聽。”
何銳腦子一轉,動了個心眼,他故意把董老漢的聲音微微地調整一下,發出了一種近似卻不相同的聲音,這聲音雖說和董老漢的聲音極其相似,可隻要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不同。
果然,董老漢豎著耳朵聽完之後,長舒了一口氣,對何銳說道:“你小子嚇死我了,竟然學得這麼像,我還以為出鬼了呢,行,明天你就照這樣喊,肯定開張。”
有人說了,不就是一個口技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直接跟董老漢說明白不就得了嗎?幹嘛非得費這麼大個勁呢?看官,您有所不知,此時何銳的心裏,正打著小算盤呢。
口技,作為中華民族的傳統藝術,一直在民間廣為流傳,學個犬吠,學個鳥鳴,很多人都會,但是真要練成何銳這樣爐火純青的地步,就沒幾個人能做得到了,當年照相機剛剛傳入國內的時候,大家都以為這小盒子能把人的三魂七魄攝走,於是避之如虎,視拍照者為妖魔。何銳初來君子國,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口技這一說,保不齊還沒等他把口技這門藝術解釋明白,就被當成妖人抓到大牢裏去了。所以何銳留了個心眼,沒有把事情捅破。
何銳喜出望外,暗自慶幸慶幸門功夫還留在自己身上,他轉臉看到董老漢那副疑疑惑惑的神情,又覺得有些好笑。
好在這隻是一件小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除了何銳,沒人把它放在心上,隻是董老漢從這件事以後,覺得何銳是個可造之材,對他更好一些罷了。
在這之後何銳就在董老漢的油店裏安下身來,每日挑著油桶上街賣油,他學著董老漢的樣子吆喝,的確事半功倍,賣油的這門行當也做的得心應手起來,一個月下來,董老漢如約地給了他半兩銀子的工錢。
這第一筆收入讓何銳興奮不已,雖說錢並不多,可意義卻十分重大,這讓何銳在陌生的君子國裏找到了安身立命的信心,何銳把這半兩銀子小心地攢了起來,心想等攢多點,就拿回去作為和餘羨兒成親之用。
又過了兩個月,油店周圍的七鄰八舍都已經對何銳這個新來的夥計非常熟悉了,何銳不懶,與當記者的時候那種絲毫沒有規律的生活相比,這種早期晚睡的日子根本就不算什麼,再加上為了在君子國立足,何銳非常留心學習這裏的一切,所以給大家留下的是一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虛心好學的良好印象。
三個月雖說不長,可這種粗重的體力活讓何銳的身體變得強壯起來,臉色也不像原來那樣慘白如紙了,雖然還是有些纖瘦,可比起剛來那會兒卻是天壤之別,這種變化,讓何銳自己也覺得十分開心,每天吃飯的時候也刻意地多吃了一些,如此良性循環之下,何銳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強壯,挑著油桶走街串巷也不怎麼吃力了。
何銳是個閑不住的人,每當賣完油以後,他就和鄰裏歲數相仿的小夥子們湊到一起談天說地,何銳本來就能說善道,再加上有前世那麼豐富的社會閱曆,所以很快他就成了那群年輕人的話題中心,崇拜偶像,心中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