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行至半路,這麼笨重的漕船掉頭回離島顯然是不現實,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行駛。

船艙裏,幾個隨行的近衛武士臉色慌亂,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中毒,心裏一陣惶恐,惴惴不安。

九條孝行倒是雲淡風輕,他的飲食起居一向有專人負責,用餐前甚至有士兵提前為他試毒。

鹿野院平藏眉心微蹙,還好剛才建議九條孝行進入船艙裏說,這幾個旗本一聽到士兵中毒,反抗軍會來劫船都慌亂成這樣了,要是這個消息讓底下的士兵都聽見整條船豈不是更亂成一鍋粥了。

上杉和天野劃著小漁船追上來告知可能會有反抗軍劫船的時候,鹿野院平藏一開始也認為漕運船這麼大,船上士兵都是精銳部隊,想要劫船搶糧有點不現實。

轉念一想,此次出行有千草夫婦隨軍,這對夫妻倆製作的毒藥不管在他家裏還是醫館都搜不出來,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配合反抗軍劫船提前給士兵下毒。

事實果真如他所預料,千草夫婦並沒有選擇去到九條陣屋投毒,而是在行船途中就已經完成投毒。

“大家別慌,上船之前我已經傳了信鴿到九條陣屋請求支援,大公子收到消息一定回來支援。”九條裟羅安撫眾人。

登上漕運船之前,鹿野院平藏就把這艘船即將發生最糟糕的事情告知九條裟羅,讓她早做準備。

一登船,九條裟羅就迅速排查做出應對,船上隨軍的船上有幾名醫生和助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不適。

九條孝行麵色陰沉,又裝作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額上冒出的青筋已經出賣了他,仿佛在極力忍耐著怒意。

九條裟羅:“我登上這艘船的時候已經排查了船上大部分的士兵,確實發現十幾個士兵有出現輕微頭暈惡心的症狀,我已經發布禁令收繳自帶的飲用水,尚且不知道後麵會不會出現更多中毒士兵,已經中毒的士兵症狀是否會加重也不清楚。”

九條孝行:“船上不是有別的醫生嗎,還愣著幹什麼?!立刻給中毒士兵吃解毒藥啊!”

九條裟羅:“隨行的醫生也中毒了,而且船上並沒有治療這種毒性的藥物。”

“即便是天領奉行破案最快的偵探連夜追過來指控我們,又能做什麼?已經太遲了。”

詭異的笑聲從千草黛嘴裏進發出來,她眼角含著淚,仿佛提前體驗到複仇的快慰。

九條孝行擰著眉,尖銳的目光充滿了殺意,“殺了她!”

話音一落,把刀架在千草黛脖子上的武士微微一愣,還是狠心提起佩刀砍向她。

坐在地上始終保持沉默的千草信長此時站起來,飛快地從一名武士手中奪過刀,朝著九條孝行刺去。

眾人皆是大驚,九條裟羅想要上前幫忙。

船艙裏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九條孝行不知何時也拔出身側武士的佩刀擋下千草信長的揮砍。

幾招就將千草信長逼退出去,長刀刺入他的腹部,鮮血滴滴答答流到地上。

九條孝行臉上仍是充滿殺氣,上前抬腿將千草信長踹出幾步之外,看著他倒在千草黛身側再也動彈不了,提著刀上前兩步。

“想要殺我可沒那麼容易,九條家的刀要是沒有得到將軍大人的認可,又如何統領整個天領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