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畫,魏西溏提筆在畫旁邊寫字:三教聖人,莫不有師;千古帝王,莫不有師,人不敬師是為忘恩,何能成道?
魏西溏寫完擱筆,打算等墨水幹了把那畫傳回去,結果一抬頭看到老夫子站在她麵前。
麵前突如其來的多了個人,魏西溏被嚇了一跳,這是幹壞事被捉到的不詳之兆。
老夫子伸手拿那紙,魏西溏一把按住,嬉皮笑臉道:“夫子,時值千金,不值得為弟子耽擱時辰……”
這不學無術的世子爺越這樣說,夫子就越要看看他們又背著他幹了什麼壞事,容他得空跟他們的父親告狀去,哼了一聲,捏著那紙不撒手,威嚴道:“老夫看看世子寫了什麼。還不拿開?”
魏西溏隻得拿開手,倒背雙手挺直腰杆,一言不發。
老夫子拿起那紙看了一會,然後回頭,畫像的那小子心虛,被嚇的一縮腦袋,寫字的那個也有些不安的低頭,一臉懊悔,最後夫子把視線落在魏西溏身上,指著上麵墨跡未幹的字問魏西溏:“這字可是世子寫的?”
聞言,魏西溏抬頭看著夫子,臉上少了剛剛被抓包的局促表情,目光炙炙道:“弟子獻醜,夫子莫怪。”
老夫子隻是看了世子一眼,什麼話沒說,拿了那紙走了:“大家回去以後,把今日教授的月令第六溫習一遍,明日老夫要挨個檢查。”
下頭這幫公子少爺們一片哀嚎,瞬間衝淡了剛剛大家做壞事被抓的窘境。
老夫子拉著一張馬臉收拾書本,頭也不回的走了。
魏西溏翻了翻書本,如今這些內容在她眼裏,還真就不是什麼問題,正大概看了下,不妨桌子上多了個圓滾滾的屁股,一個吊兒郎當的小胖子踢著旁邊的書案,嘴裏嚷嚷:“喲,世子爺,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的世子爺竟然來了學堂?”
魏西溏抬頭,嫌棄的拿書本推了推他的屁股,道:“你都來了本世子再不來還是人嗎?煩請把尊臀移開。”
高湛被她推下來,轉個身又把臉擱在她麵前的桌子上,半邊臉都被擠的變了形,嘟成小菊花的嘴一張一合的嚷:“世子爺怎麼說的小爺我這麼招人嫌呢?”然後他一翻身爬到魏西溏的桌上,擺出一個金雞獨立的造型,大聲道:“小爺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沁香樓的姐姐們最愛……”
噸位過重,桌子“吱嘎吱嘎”的響,周圍一片拍手叫好聲:“高兄最牛!高兄最棒!高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聽了這幫小子的稱呼,魏西溏便明白小胖子的身份,當朝宰相高演的次子,名高湛,生母是高宰相的續弦,上麵還有個長兄高澤,則是高宰相前任亡妻所出,高家的嫡長子,現任高夫人正千方百計要把高湛捧上來當嫡長子。
她看了眼踩她桌子左右扭的魅力胖子,操著手站起來,道:“作為一個胖子,你著實高調了些。明日記得送張新桌子過來,本世子偏好青龍木。”
高湛一看她要走,縱身往地上跳,結果那蹬腳得份量直接讓桌子“砰”一聲趴了下去,他倒是身手敏捷的跳了下來,朝著魏西溏追去:“世子爺,你的桌子差點摔了小爺!這壓驚的銀子得二兩……”
回頭上下打量一眼高湛,魏西溏道:“好歹你還有個完整的型。”
高湛看眼脆弱到坍塌的桌子,憤憤道:“世子爺拿小爺我跟一張破桌子比?它還硌了小爺的腳呢。”
魏西溏道:“那你剁了腳便是。”
高湛瞪眼抗議:“世子爺,您這樣太欺負人了,等明兒我就跟付錚告狀去!”
魏西溏挑眉,這表情讓她的臉上多了幾分邪氣,付錚?
她自然知道付錚其人,榮承帝親封的淮陽侯、護國蔣軍付振海的嫡長子,是當今太子身邊的伴讀兼未來臣子。
據聽說文武雙全才學了得,見過的人都說付公子長的氣宇軒昂豐神俊朗,性格更是春風和煦溫文爾雅,反正,好聽的詞全往他身上套就對了。而騰王府的二小姐魏紅衣在魏西溏耳邊念叨過很多回,想來早已春心大動。
隻是,怎麼聽著高小胖這話,魏西溏有種堂堂騰王府世子還懼著一個臣子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