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以後,遠在西洲的左相大人接到一份飛鴿傳書。
信上說,金州過去的青王殿下突然出兵剿匪,巫隱等人不得不從過懷山,退到了北貢境地的一片叢林。
相卿看著那信,道:“付錚出兵,豈會不知斷他們的後路?怎麼可能讓巫隱有機會逃往北貢?”
“仙尊,信上就是這麼寫的。”信童小心道。
相卿冷笑一聲:“別人本尊不知,但是付錚此人,本尊還是知曉一二的。他領兵打仗的本事還算有些,素來以果斷不留後患聞名,怎會容得巫隱逃脫退避懷山?這蠢貨,隻怕被人算計還不自知。”
他抬眸,看著麵前的茶具,道:“隻怕是付錚那邊有了什麼發現。”
“仙尊,那下一步該如何行事?”信童問:“這付錚可要……”
“不必,”相卿淡淡道:“他奉旨前往邊城,陛下的旨意尚未完成,管他做什麼?再派些人過去,別讓巫隱死了。另外,讓他貪玩的性子收收,免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仙尊。”信童領了命,趕緊出去了。
相卿看著傳過來的書信,沉默不語。
付錚開始發往金州的信紙他收到一份,隻是半月之後,所有發往金州的信突然沒了,追問才得知,是付錚突然不用飛鴿傳書,改為派驛兵送信,為何?
相卿拿起一片紙條,眉眼間帶了幾分譏諷之意,他跟陛下之間,倒是情意綿綿,隻是這一封封報平安的書信在他眼中,卻是格外刺眼。
付錚得的,不過是些先機,當年若不是陛下屈尊多番來尋,隻怕付錚早就是了。
那時付錚還算年幼,也沒現在的本事,若是知道今日,那時無論如何都治不得他。
眼前的一堆信紙陸陸續續寫著他的近況,想必陛下看了也會放心一二,隻是,後來的怎就沒了?
毫無疑問,付錚必然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改為驛兵傳信,這樣信童對信鴿的傳送別影響不到他。
可是,付錚是如何知曉的?
那他可知巫隱行事與何人有關?
隻是,知道又能如何?付錚還能奈他如何?
相卿冷笑一聲,吩咐道:“燒了吧。”
“是仙尊。”
相卿緩緩站起來,道:“歇了有些日子,是該整治整治那些啃噬國庫的蛀蟲去了。”
西溟城內,草場茂盛,馬匹成群,馬群奔放在偌大的草場上,隻看得人心闊神怡。
付振海和付夫人,攜手慢慢走在馬場邊上,一邊走,一邊說著閑話。
付夫人見自己夫君鎖著眉頭的模樣,便問:“老爺可是有什麼心事?怎心事重重的?錚兒來信了?說什麼了?”
付振海先是搖搖頭,付夫人一再追問,他才道:“前兩日剛接到金州來信,說錚兒被陛下派往天禹和北貢的交界處邊城了,哪裏……”怕付夫人擔心,到底沒直接說出來,“怕他處理不好,所以有些擔心。”
付夫人笑道:“陛下以前都不曾派錚兒出去做事,這次怎倒派他出去了?”
付振海擰著眉頭搖頭:“這個還不知道。錚兒每次來信都是報喜不報憂,我也不好多說,隻是這一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好……陛下,其實還是個多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