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統接了旨之後,就捧著那聖旨愣愣的坐在堂裏,還是府上的管家趕緊塞了謝銀給送旨的太監,安排他去歇息了。
偌大的課堂裏,季統一個人幹坐著。
他不說話,將軍府上的其他人自然不敢說話,一個個做自己的事。
季統拿著那聖旨,然後伸手展開,一個字一個字的默念了一遍。
然後他伸手小心的把聖旨卷好收起。
好歹陛下還記得他,好歹陛下還知道他在西溟盡心盡職,從未有過半分懈怠。
對於季統拒不娶妻一事,到了西溟這麼多年之後,雖然打主意的人不少,不過,成功的是一個沒有。
各種手段花招,季統見的多了,完全沒往心裏去,如今他都快到了百毒不浸的程度了。
畢竟他管理的是一方曾經是個小國的郡,這些年的磨礪終歸是有了成效。
換個旁人不娶,那說閑話的必然舉不勝數,不過,落在季統身上,反倒是越來越少,誰叫他治理有方,且又是西溟郡的掌政人呢?
季統這兩日的心情明顯好轉,怕是比過去的幾年任何一天都要好,出去特地大了些獵物,然後親自給付振海送去。
付振海也算是沾了付錚的光,才沒受到更大的懲罰,也算是好事一樁。
如今又聽聞付錚轉勝,再次逼的北貢軍退讓三百裏,而天禹大軍自然又上前三百裏,這就等於,落手天禹之手的北貢領地愈發擴大了。
季統前來,付振海還是很高興的,就算挨了罰也高興。
“來來來,坐坐,”付振海招呼他坐過來,“快坐下,聽說陛下也給你傳了聖旨?”
季統點頭,“是,陛下略誇了我幾句,倒是叫我心裏惶恐,實在受之有愧。”
“愧什麼愧?”付振海道:“那是你應得的,早該來了,老夫這都嫌這讚賞來的晚了些。聽說陛下打算等錚兒回金州以後,替公主和皇子幫個周歲宴,到時候陛下定然會大肆宴請。”
季統低著頭沒說話。
付振海看了他一眼:“你是打算去還是不去?”
季統不得已才應道:“季統不敢奢求。若陛下傳旨,自然是要奉君命進京的。”
付振海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倒也沒像之前那樣嚴厲,隻是搖了搖頭:“這話老夫也不再多說,隻是提醒你一句,相見不如不見。與其眼睜睜的看著,倒不是自己留在心裏,豈不是更好?”
季統低頭,擱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握緊,他垂眸,半響道:“我隻是……想見陛下一麵……”
一晃五年多的時間,自從離開金州,他就沒再見過,甚至陛下大婚之時,他也未曾進京。
付振海歎了口氣:“真不知當年老夫推薦你去國子監讀書,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啊!走,陪老夫下兩盤旗,老夫自打來了這裏,連下個下棋的人都沒了。”
季統笑了下:“那季統便陪將軍走兩盤。”
付夫人原本打算叫人傳話說準備開飯了,結果聽說他們在下棋,隻得壓了下來:“那就叫他們下吧,老爺下棋的時候,可不喜歡人家打擾。難道季統過來能陪他下兩盤。估計不餓,要是餓了,自然就會主動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