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躺在床上,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相卿待她,一副忠臣良相的模樣,衝的不過是她如今這副身子裏待著一縷孤魂是大豫女帝的。
當年相卿便是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讓她魂魄落入天禹的騰王府,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他如今還是有法子讓那她的魂魄再次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那原身?
魏西溏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隱隱露出些細汗,這種自己的身體隨時都不是自己的惶恐感,讓素來喜歡把一切都掌櫃於掌間的魏西溏突然覺得十分不安。
哪怕還未核實到那具女屍究竟是何人,可一想到這個可能,她便覺得寢食難安。
一個隨時都能要了自己命的人在身邊,這是一眾怎樣恐懼?
魏西溏微微眯了眯眼,相卿太過詭異,特別是在她知道他那般忠臣的背後,不過是因著她的魂魄,這讓她愈發不安。
隻是,如今她的身邊,魏西溏竟然發現沒有一個敢讓她開口相商之人,她借屍重生一事,本就匪夷所思,她又如何敢跟別人提起這樣一個緣由?
相卿乃天禹重臣,當年又有從龍之功,就算她心中殺意再濃,她也不能明目張膽對相卿下殺手,相卿執念深重,若他目的不達,他可會奮起反抗以保命,到那時候,萬一弄巧成拙自是不妙了。
魏西溏坐在床上,腦中千回百轉,以尋求最佳方案。
大豫女帝之時那具千瘡百孔的身體,魏西溏是決然不想重回的,更何況,如今這副身體她早已用的得心應手,天禹局勢大好,宮中兒女成雙,叫她如何想要重回一具懷有深深恨意的舊時屍身?
一想到那具身體和東方長青淵源深厚,她就憤恨不已。再者大豫女帝早已亡故,真的死而複生,這天下哪裏有她的立足之地?
相卿這個蠢貨,懷著這樣的心思看護她的魂魄,等候多年都不曾動手,如今又是這般積極趕往大豫,魏西溏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在等候某種機緣才能達成目的。
天禹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想必相卿也料定他的存在不可撼動,所以才敢這樣直言不諱,就算最後沒有開口回答,可他先前的質問已是說明他心中所想。
魏西溏就算想,現階段也不會對相卿動手,隻是,留著他這樣一個心向旁人,覬覦她魂魄的人在身邊,魏西溏心裏實在不安。
說起來也是可笑,相卿覬覦的人分明就是她自己,可她如今竟然在跟自己的身體做鬥爭,雖未行動都輸了一截,不過到底她如今有具活人的身體這是便利之處。
思來想去,魏西溏突然想到了她臨來之前,那幾個老東西拉著她談的那一通後宮言論。
相卿心中所思之人不是大豫女帝麼?可女帝早已亡故,一具死屍有何好留戀的?他想的隻怕還是魂身歸一,他守著自己,不就是衝著她的魂魄麼?若是能讓相卿放棄這個死而複生這個念頭,她便是少了一處擔心了。
隻是,如何讓相卿放棄那個荒唐又讓人不寒而栗的念頭,倒是是個大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