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笑道:“高湛的本事和左相的本事不能放在一處比,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功效。高湛是民生上更為了解也更貼近民間之事,他的聰明在於為民,而左相的本事是大局,是朝政,他的聰明在於為國。一個為民,一個為國,於朕而言都是好。為君之道,自然是都要學的。隻是治國有太傅教授,可這為名卻要他深有體會之後,才能真正知道如何做去。”
皇太後聽完,沉默了很久才道:“池兒,你跟母後說實話,若是母後若是攔著不讓墨兒和曦兒出去,他們以後是不是就不會知道民間疾苦,墨兒也就有可能成不了為百姓著想的皇帝?”
魏西溏拍拍皇太後的手,笑道:“朕不敢斷言墨兒一定如此,不過,朕卻知道,他們一定不知民間之苦,究竟苦在何處,更不知若是哪能災情降臨,該如何冷靜應對各方劫難。”
說完,魏西溏便沒再多言,皇太後也是陷入了沉默。
不過幾日之後,皇太後倒是主動跟魏西溏說了:“陛下,哀家這幾日想了想,覺得還是陛下做主的好,若是因著哀家一時心疼他們,以後反倒是害了他們,哀家這心裏怕是極為後悔莫及,哀家覺得陛下所想自是對的,當年陛下龍潛之時,就是知曉金州大事小事,又去西溟磨了那麼多日,曦兒和墨兒有陛下護著,也不知會不會遇到這事,若是哪日遇到什麼事,陛下又不在身邊,隻怕是要壞了大事……”
皇太後自己想通,魏西溏的目的自然也就達到,她當天便讓人快馬送信,把高湛召進金州。
接到女帝聖旨的高湛一刻不敢耽誤,趕緊趕往金州見駕。
一路風波勞頓,高湛風塵仆仆的跪在禦前:“臣高湛,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魏西溏走到他麵前,伸手把他扶了起來:“平生。”看了眼他的表情,笑道:“好似胖了些,不過也黑了些。看來素垣把你照顧的很好。”
高湛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忸怩的說道:“讓陛下見笑了,臣家裏那娘子凶的很,要是不吃,她就要帶著孩子回娘家,臣也不知她娘家在哪,也不和她見識,隻能吃了,結果就胖了。”
魏西溏笑:“胖了好,胖了朕才知道,朕沒苛待你,你娘子更是沒苛待你。”
高湛“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才想起來問:“陛下急召臣入金州,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還是臣派人送回來的冊子有何問題?”
魏西溏搖頭:“不是,那些東西都很好,是朕有別的事,想要跟你說。”
“不敢,”高湛急忙道:“陛下請吩咐,臣萬死不辭。”
魏西溏笑笑,道:“朕想讓你把曦公主和墨殿下帶出去三年,你什麼都不需要教他們,隻是把他們帶在身邊,朕會派人教授他們學識,三年後朕自會把他們接回來。”
高湛愣了下:“陛下這是為何?曦公主和墨殿下何等尊貴?如何能和臣以及那幫粗人在一起?就算是什麼都不做,光在外麵一路一天的路……”
魏西溏抬手阻止:“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你隻需告訴朕,朕若是把他們兩個交給你,朕可能放心?”
高湛看著她,半響他的跪在地上,大聲道:“臣定當拚勁全力護兩位殿下的安全,哪怕臣粉身碎骨,也不會讓兩位殿下有半分意外!”
魏西溏笑道:“朕也不要你粉身碎骨,你若是沒了,誰來帶著他們體會人間疾苦?就是要想個法子讓他們出現的不會那麼突兀,更不能讓外人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高湛應道:“陛下放心,臣定當想一個萬全之策,讓曦公主和墨殿下不被任何人引起注意。”
說完這個事,魏西溏看著高湛道:“好了,你剛回來朕就跟你說這麼多費腦子的事,倒是委屈你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高湛急忙應道:“臣不累,謝陛下關心。”頓了頓,他突然吞吞吐吐道:“陛下,臣有個不情之請……”
魏西溏一愣:“什麼事你說?”
高湛趴在地上,道:“陛下,自青王殿下故去,臣一直未曾去見,皇陵戒備森嚴,臣不得入內,隻能遠遠看上一眼,如今臣難得回來,想憑著點功績求陛下開恩,讓臣能去親自祭拜付大哥,以謝青王殿下這麼多年來的照拂。”
魏西溏整個人突然哆嗦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她問:“誰、是、青、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