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旁人早已跳起來讓開,不過無鳴卻是沒什麼反應,隻是抬眸看了他一眼,說:“王爺剛剛跟陛下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季統眉眼一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雖然知道無鳴是陛下的侍衛,可他也聽說了無鳴是左相大人送給陛下的,誰知道無鳴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思?
他叫無鳴一聲師傅,當年確實受了無鳴提點,這點千真萬確的,無鳴受得住他這聲師傅。
無鳴看了他一眼,視線挪向遠方,聲音卻極低的開口:“王爺與其來找陛下多嘴,倒不如盯著那位才是正經。如今陛下心裏頭,隻怕多少有了定論,說的多,便是讓她煩的多,除非王爺死而複生,否則這事任何人都說不清。”
季統沒有應話,隻是抬手對無鳴抱了抱拳,繼續朝前走去。
他明白無鳴的話,也知道他那話的意思,更知道左相的本事,隻是,不試試,怎麼又能知道呢?
高湛說注意左相,無鳴也說注意左相,那是不是誰都懷疑陛下身上發生的異常之事,其實是和左相有關的?左相懂藥理,當年甚至還把差點死掉的付錚救了回來,還讓痛不欲生的騰王安然活了七天,這些本事不是普通的醫者有的,那麼,他是不是也能製出些讓陛下身邊所有活人都記得,唯獨忘了付大哥的藥勿來騙陛下服下?
季統又覺得匪夷所思,卻不得不這樣想,不管怎樣,他都要利用在金州的機會,把事情搞清楚。
待季統退下之後,魏西溏慢慢起來,朝著寢殿走去。
她遣退身邊的人,從一個盒子裏拿出兩個精致的藥瓶,伸手摘了一個藥瓶的瓶塞,在手心裏倒了一顆,舉起來,送到自己的鼻子跟前,輕輕聞了聞。
藥丸呈淡紅色,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魏西溏舉起藥丸看了看,她不懂藥理,更加不懂要如何辨別藥丸。
隻能聞得到味道,卻不知道辨別成份。
她略一思索,伸手從藥瓶裏又倒了幾顆出來,拿了一塊帕子抱住那幾粒藥,又走到書桌邊,跟高湛寫了封信。
宮裏的太醫當初在她一拿到藥丸的時候就讓他們驗過,不過什麼都沒驗出來,既然這樣,指望宮裏的太醫自然不成,她唯有把藥送給在外可以到處跑動的高湛,才有可能找到辨別藥丸的民間大夫。
魏西溏自己也說不準是什麼心態,或許是她對相卿始終不敢信任所致,又或者是季統前來的那番話讓她對自己那位已經亡故的王夫有了好奇之心,不管怎樣,她唯有從自己身邊有可能發送的地方開始。
幾日後,高湛收到了金州送來的信件,除了陛下的親筆信,隨同信件一起送來的還有幾顆奇怪的藥丸,陛下希望他能找一個來自民間的外人大夫能驗出這些藥丸所含的東西。
高湛趕緊把自己身邊的大夫都找來,一個把其中一顆藥丸拿給他們看,結果沒人驗出來有什麼。
這可是陛下的旨意,高湛說什麼也要弄清楚,隻是身邊這些平時挺好使的大夫如今幫不上忙呀,這可愁壞了高湛,這不就是陛下給的任務完不成嗎?
再一個,陛下如此在意這些藥丸,甚至親筆寫信命人送到他手裏才肯放心,由此可見這些藥極有可能是陛下自己服用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