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當年魏西溏對南宮宇這般放心的要素之意。
畢竟這世上不會有那麼多通透的高湛,隻要是南宮宇,也隻有是南宮宇此人在一日,東方長青便招不得。
如今南宮宇霸占北方,大有逐漸擴大軍隊的勢頭。
隻是暫時時候未到,還不能和明王軍正麵聯合,哪怕不少人猜到有內憂外患大有聯盟意圖,可明麵上還未如此。
畢竟,這罪名算起來,可謂真正裏應外合密謀造反的惡名,時機不到,自然不能明目張膽。
魏西溏聽的有些沉默,相卿看她一眼:“陛下?”
魏西溏回神,笑了下,道:“朕如何都想不到,東方長青最終會毀在煉丹之上。”
可想想,這天下的帝王,有幾個不求長生的?皇權在握的豪情萬丈,誰不願握的更久一些?隻是有的人求而不得,反倒不求,而有的人一生再求,至死方休,還有人的便是東方長青這樣。
魏西溏求不求?她其實心裏也求,可她對眼前此人不敢全信,他的藥如何能隨意服用?不知者求他的藥,知者如她,就算想也不敢求。
一白一黃兩個身影靜坐亭中,遠遠看去便是兩個交談甚歡的戀人一般。隻是兩人所言皆是明麵之事,關於那夜的話,皆無人提起。
許是不願再提,又或者說了也毫無意義。
“相卿打算何時離開?又或者說,相卿不願再離開?”魏西溏喝了一口茶,問道。
相卿一笑,道:“陛下想要臣離開,還是要臣留下?”
魏西溏想了下,道:“你為朕特地趕了回來,朕心存感激,自然望你久留金州多歇幾日。隻是,朕怕朕開口留了,你倒是難辦。”
相卿笑道:“果真還是陛下對臣知之甚深。陛下若是開口,臣確實該是左右為難。臣既想替陛下分憂重回燕州,又想留在金州,多陪陛下幾日。”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茶碗,道:“隻是陛下心中如今最急之事便是大豫一戰,臣自然要順應陛下的心意,力求配合明王,在最短的時間攻下大豫。”
魏西溏輕輕咬了下唇,捧著茶碗的手指輕輕摩挲碗麵,半響,她低低呼出一口氣,開口喚道:“相卿。”
相卿抬頭:“陛下有何吩咐?”
“朕……”她伸手放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道:“朕從前一直不解你為何要來到天禹,為何要幫朕奪下這天下,即便你說了,朕心中也是不信的。可那晚,朕做了夢,夢到朕去了招搖山,那夢太過真實,以致朕到現在還記得招搖山的模樣。朕一直以為,你別有用心,意圖一如當年的東方長青,利用朕皇家子嗣的身份攀上高位,直到那位朕才完全信你……”
她抬頭,看向相卿,相卿的表情甚是柔和,臉上掛著絲笑,那笑容淺淺,笑意蕩漾在眸光深處,回視著她,卻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