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長青聽了,點了點頭,想到早朝時那幫隻知道跪著,棍子都打不出聲響來的臣子,便是一陣惱怒,“那幫吃閑飯的東西!”
相卿應道:“陛下不必惱怒,想必是大豫太平太久,一時出了這樣的事,該是反應不過來,或許再過兩日,便有應對之策。”
東方長青略一沉思,突然問道:“仙尊本是天禹朝臣,貴為左相,此番天禹女帝這般行事,難道仙尊別無他想?”
相卿沉默半響,才道:“不瞞陛下,在下當初為了她,做過一些讓她惱恨之事,如今她該知曉的都知曉了,隻怕恨不得在下死上千萬次,在下能有何之想?那位陛下明著是惱怒陛下強留在下,實際上,不過是她東征的借口罷了。”
東方長青聽完,跟著陷入沉默,他自然記得那日魏西溏向他確認有關青王遇刺一事,還是他親口應了,再看眼前之人,倒是覺得也是難做,隻怕天禹史書上,不會有他什麼好話了。與之相比,東方長青倒覺得自己還是好受的多。
“仙尊不必擔心,朕在一日,便不會讓仙尊落入天禹女帝之手,”東方長青點頭,這話也是真心實意,他還指望仙尊替自己煉製長生不老丹藥呢。
即便到了現在,東方長青心心念念的還是丹藥。
相卿揚了揚唇角,唇邊勾出一抹淺笑,道:“在下先謝比薪族不棄之情。”
天禹軍在明王的率領下,以七萬大軍朝著燕州而去。
燕州一時大亂,從燕州逃離的百姓越來越多,生怕那明王攻入燕州城後來個屠城之舉。
東方長青在天禹軍過威嶺山後再一次著急起來,再次召集群臣商議對策。
卻驚訝的發現,前來議事的朝臣竟隻來了一半。
東方長青問:“人呢?怎麼隻有你們這些?”
禦前的太監趕緊站出來,道:“陛下,昨晚上和今兒早上都有大人遞了折子,說身體不適……”
這分明就是托辭,身體不適?集體不適?
東方長青被氣的瑟瑟發抖,“他們倒是約好了身體不適!去把人給挨個拖進宮來!”
結果派出去的人確實挨家挨戶拖了,結果隻拖了幾個人來,其他人家的宅子裏隻有些老奴看門,而主人家早已離開。
東方長青明白了,這就是臨陣脫逃了,當即以叛國罪四處追捕逃臣,恨不得捉到了全部砍了腦袋。
燕州從上到下大亂。
不但百姓逃了,就連臣子都開始逃了,這流言一出,原本還抱有僥幸心理的百姓最後的心裏防線徹底被崩裂,愈發肯定了逃離燕州的決心。
東方長青眼見一路都攔不住明王的進軍,便開始從周邊調集軍隊來燕州。
直到一封封有關天禹軍最新的消息送入宮中之後,東方長青才幡然悔悟般的察覺,大豫好似要被天禹攻下了。
他的腦子有些懵懵懂懂,似在做夢又似清醒,他定定的坐在龍椅上,看著滿朝臣子,提拔的新人也沒有意氣風發的勁頭,個個沉浸在即將國破的恐懼當中。
東方長青的手緊緊握著龍椅的扶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