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辭認真告誡家仆此事不許外傳,府內也不許聲張否則就是惹惱仙人。家仆當然驚恐,唯唯諾諾的應下。
“那白席城,位於朝淩國最東部,已是出了朝淩的各處天險山脈,再往東就出了國境。那募新會尚有月餘,三天內出發才來得及赴約。”
鹿辭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思索著。剛才的興奮勁已經過了。
這一世總感覺與前世不同,情緒起伏總能快速平靜,對很多事物也沒興趣,厭世、無聊是常態。
莫非這穿越還能改了性格?也許是相比現代,古代的娛樂活動真心太少了。
肯定是要跟鹿府解釋,十二歲的少年出遠門總是需要理由的。
但是鹿辭隱約覺得這事兒不能讓家裏的渣滓修士知道。理由也說不清…就是直覺。
約莫半個時辰,鹿府便到了,家仆們殷勤的端來矮凳供鹿辭踩著下車。
說真的,馬真的很臭,哪怕鹿府高門大戶講究,頻繁刷洗牲口。但這個氣味還是超過了鹿辭的忍耐限度。
鹿辭回府,家仆們則從側麵拉著馬車引回府。
正門背後,一位長相標致的丫鬟正坐在門口。正是鹿少爺親自挑選,嚴格教養衛生習慣的貼身丫鬟。鹿辭做主賜了姓,喚做鹿巧兒。
“少爺回來啦,給少爺請安。”
“嗯。”
從鹿辭上午出門,這丫鬟便在大門後站著等候,以便少爺一回家就能被伺候著。
巧兒喚來家仆端來一木盆,溫水裏浸著黑蕉竹葉。
“給少爺淨手。”巧兒拿起幹淨的帕子,恭敬的牽住鹿辭的手,細心打濕,輕柔擦拭。
少爺對她是極好的,原本巧兒家赤貧,弟弟出生後,就將八歲巧兒賣到人牙子那嚴厲調教。學習如何伺候主子,稍有出錯,就是打罵,好幾個月,身上處處是烏青,這處消了,那處又青了。
直到被人牙子賣進了鹿府,少爺看中她乖巧伶俐,賜了鹿姓。即使是下人,也是高人一等。每天都吃飽喝足,還有少爺賞賜的點心瓜果,吃穿用度,無不比尋常百姓優渥,丫鬟睡在鹿辭的偏房,那幹淨鬆軟的床鋪,甚至有木雕的欄子遮著。
從沒想過自己還能用上貴人們才能用上的黑蕉竹葉洗澡。一錢竹葉就要五十文,洗一次身子至少三兩竹葉才夠用。每天衣服都能換洗,區區丫鬟十幾套衣物、鞋襪。這是奴婢能有的待遇嗎?遇見少爺才知道幹淨整潔是令人如此舒適,這種舒適又那麼奢侈...
…零零總總
她想那弟弟,過的日子是永遠比不過她的。無以回報,隻能更真心的伺候少爺,才能心安些。
鹿辭剛開始是很難接受的,畢竟兩世為人,前世至少絕大部分人都有基本的人權。十二年了,難以接受也習慣了。
隻能做到就對仆從們好一點,至少把他們當人看。
令巧兒去了灶房監督衛生,鹿辭自個兒向內宅走去。
鹿府大宅碧瓦朱甍,就連地上也鋪著青磚石,這般豪華別致整個茅城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宅子很大,大到鹿辭六歲的時候還認不清家裏的布局導致迷路。
小半柱香的時間,才走進了鹿府大宅的內院,來到一涼亭,涼亭在一處大池塘的中央,走過小溪上的青石磚路才進得涼亭,四麵環水,還真是感受到幾分清涼。
剛才問過下人,鹿辭的便宜爹娘就在此處喝茶。還有一個美豔的婦人奉茶,伺候著主子。
那美豔婦人是老爹愛妾,封建社會,鹿辭的娘親也並不對此多反感,有趣的是老爹鹿乘妻妾成群,卻少有爭分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