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周煜照放在一邊的凳子上後,葉杏再也撐不住,整個人膝蓋一軟,噗通一下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見葉杏氣喘籲籲,一副出氣多進氣少,滿頭大汗淋漓,頭發都和衣服都濕透的狼狽樣子,江辭深心裏頭頓時浮起了一抹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緒來。
他目光帶了一絲冷意,掃了周煜照一眼,道:“怎麼?你也殘廢了?”
周煜照沒好氣道:“是啊,還得借你的輪椅一用呢。”
張大夫這個時候上前,將江辭深背到了旁邊,果真推著他的輪椅過去,讓周煜照坐了上去,道:“江兄弟,借你的輪椅用用,葉大夫,你先喘口氣,我馬上回診所給他處理腳上的外傷。”
周煜照的腳最大問題就是失血過多,但其實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的,隻要馬上止血消毒,包紮好就沒有事了。
葉杏這會兒是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點點頭。
張大夫用輪椅推著周煜照,飛快地往診所去了。
江辭深這才將發現周煜照是傷了腳,忍不住吐槽道:“真沒用,就逮個孩子,還能將自己給弄殘了。”
葉杏聽了他陰陽怪氣的話,沒忍住直接抬起眼,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是為了救我才傷的。大牛,你個兔崽子,趕緊給我倒杯水來!”
大牛急忙去倒水了,端到了葉杏跟前。
葉杏灌了整整兩瓷缸的水後,這才稍微調整了呼吸,又拿著毛巾將自己臉上和背後的汗水給擦幹淨了,將散亂得亂七八糟的頭發給重新綁起來了。
她緩過來後,這才看向了江辭深,道:“這兔崽子剛才跑到山上去,跑到了一處溝壑邊上,我怕他跌下去,抱住他,結果他反過來咬了我一口,我差點滾下去了,我拽住了一根藤蔓,周大哥來救我的時候,剛拉住我,那根藤蔓就斷了,險些兩個人都滾下去,幸好他反應快,用腳鉤住了樹杈,這才幸免於難,最後他的腳就擦破了一大塊皮。”
雖然葉杏說的時候語氣毫無波瀾,甚至沒有情緒起伏,不過短短兩句話,卻能夠想象得出當時的凶險。
江辭深雖然剛才挺埋汰周煜照的,不過這會兒聽葉杏這麼說,心裏頭頓時對他又生出了一絲感激之情來。
要不是他,那受傷的人就是葉杏了。
“幸好他救了你一把。”江辭深輕飄飄地開口,但是聽不出語氣裏頭有任何感激的情緒就是了。
“你才知道?要不是他——”葉杏白了他一眼。
然而,話音未落,江辭深就繼續輕飄飄地打斷了她的話,道:“要不然家裏頭就有兩個殘廢了,真不敢想象我爸會不會氣得當當場吐血。”
葉杏:“......”大哥,你要是不會說話,可以閉嘴的,真的。
江辭深見葉杏直接無語了,這才咳咳了兩聲,睨了她一眼,道:“那你還治大牛嗎?”
葉杏再次給了他一個白眼,道:“為什麼不治?你覺得我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就因為大牛跑了一次,就不治他了?你有沒有聽說過可憐醫者父母心?我告訴你啊,你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