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皇子的出生,萬曆心裏也不得不對未來如何施政,或者說對選擇什麼樣的政治製度進行思考。君主立憲製的資本主義或者是民選政府的資本主義,顯然都不適合於現在的國情。而且這些所謂的製度模式,隻是一種虛稱,並無實質內涵。在後世隻所以會被人吹捧,是因為有後麵的曆史過程以及美國的一超獨霸現身說法,似乎是得到了曆史的認可。但通過了曆史的檢驗並不代表製度的本身是完美無缺的。任何製度都有得有失,重要的是選擇一種適應現實的製度。
隨著他帶來了後世思想,必然會對這個時代形成影響,要想將這前後隔了四百多年的東西溶合在一起,曆史上任何一種製度模式都無法適用,這需要一種全新的製度模式!
而要想讓他個人的意識在這大明朝得到充分的體現,絕對的君主專製製度自是首選,隻有利用高壓集權才能一舉先將這大明朝虛浮的身體練的精壯,也隻有以精壯之軀方能與世界搏弈一場,但這過程勢必是腥風血雨。
在萬曆心中,海瑞、金學曾和戚繼光三人將要分擔法、政、軍三權,三權分離最終又統一於他這個皇帝身上。即體現了他個人意誌,又讓權力進行了重新分配,並形成相互製約。各個部門的權利將被細分,文官集團的勢力將因分離而被減弱,從中皇權得到進一步提升。
權力的分離,會促成“公務員”成倍數增加,雖然這會造成財政上的負擔,但對於現在的大明朝來說,並無壞處。因為現在的大明朝還依然按著祖製,持家“節儉”,公務員的數量實在與這億兆子民的現實有些不成比例。一個縣從縣老爺到衙役總共也才30多人,卻要管著數萬甚至是十數萬的百姓,在一些窮的地方,公務員還要少。雖然有時也會招些“臨時工”幫忙收收稅,坑坑老百姓什麼的,但政府的管理能力低下是一個絕對的事實。
很多地方的百姓隻知有宗族家法及鄉紳長老,卻不知衙門及縣老爺才是最合法的存在。這種看似一種“民主”和節省行政費用的好辦法,卻造成了私法橫行,直到現代還能在演繹幾十年前的電視劇中,聽到“這樣的行為在我們那是會被浸豬籠的!”等等這般類似的對白。由此可見這樣的管理方式在明時會是何種普遍情況!
長期下去,朝廷或者說皇帝在老百姓心裏的實際份量,還抵不過村裏的某個‘老爺’,他們才是真正管著自己飯食的人。同時,朝廷有些什麼政令到了‘老爺’這一關,往往也就變了味。比如朝廷要減租,這些‘老爺’自然不高興,於是就當做是沒這回事般,把這類政令給壓了下來。古時候的人不比現代還可以看看電視聽聽廣播,又到處走走停停做做‘民工’,多少也能了解點時事新聞。在古代‘老爺’不說,基本就不會有人知道了。政令不通,消息不靈,人也就特別容易被忽悠,甚至被忽悠著去公然反抗朝廷,起來造反。
再者,這時的官員權力過於集中,一個縣官管著一縣的財政、司法、民生等等所有政事,好的官員事太多忙不過來,往往隻能做好某個方麵也就被調走了。而對那些有心撈一把的貪官們而言,上麵的言官們很少會去盯著他們這個級別的,縣管轄內的文人們雖然朝廷也給了部份監督權利,可真會站起來揭發的又有幾人呢?沒了權力監督機製,讓他們想不貪都難。
因此增加公務員數量,並使之行成製度法,是勢在必然。一來可以使政令通暢,聚得民心;二來,可以增強行政管理能力,並通過權利分離對官員形成有效的監督機製;三者,公務員隊伍的製度化建設,對包括財政這一現在讓萬曆最為頭疼的事都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此時的明朝,民間工商業已然非常發達,但這兩者卻隻在國家財政收入裏承擔了百分之十左右的份額,這裏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征收力量的不足造成的。如果成立一個專門的稅收部門,進行征稅,雖然對這些一直放任自流的工商業會形成暫時的壓製,但人員的專業化形成後,沒了“臨時工”撈上一票就散的強盜式做法,國家財政得以豐富,對於工商業的長遠發展還是很有好處的。
但這一切都需要有足夠多的合格人才方能成事。而且首先還要先找到領頭去幹的人才行。
現在是到用海瑞這把劍的時候了,萬曆心裏想著。
九月初十,海瑞等到萬曆被叫到上書房。
雖然萬曆也想召見金學曾這樣一位擁有能力又不計較得失的幹臣,但畢竟有“奪情”之爭這一無法回避的問題擺在那裏。隻好讓金學曾跟所有住在燕王府裏的人一樣,先暫且待著,等海瑞這把劍揮過後,爭論應當會少上許多!
“革員海瑞恭請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海瑞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