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最好,不知者無罪”萬曆對金學曾的心思心知肚明,出於愛護,有意的將他與馮保劃清界線。
“以皇上之聖明遠見,文武百官,文人士子,皆是無知而已!”金學曾說的話看似在拍萬曆的馬屁,實則是為他人求情,怕萬曆會大開殺戒。
萬曆聽了有些不悅,自己正在打壓言官,可不能讓通政院這一自己重新建立起來的部門又成了言官的天下,板起臉說道:“為官者讀了那麼多聖賢書,若還是無知、既是錯,這事你莫在管。朕今日叫你前來,是有事相詢”
金學曾見狀忙收起笑臉,嚴肅的回道:“相詢二字臣如何敢當,皇上請說,臣定如實回稟”
“朝政之事,簡而言之就是民與地罷了,民為國本,地為民根,根本二字看似簡單,卻是比起朝內爭權奪利要更為繁雜,也更難處理。若想處理得當,就必知其詳究,此前張先生推行清丈田畝及一條鞭法,你都有參與,朕現在就想聽你說說實情到底如何?”
萬曆自從整頓京軍開始,就在考慮土地問題,也去了解了一些情況,但對這些情況還是持懷疑態度,雖然資料齊全,卻未必是實情,畢竟能給皇帝看的還是報些好事為上,可自己記憶中及電腦裏的資料也不可相信,清朝之初大搞*,很多的曆史資料被消毀,整個中華民族的文化在這裏被狠狠的切了一刀,形成了可怕的斷層,後世人所了解的曆史其實已經是殘缺的,特別是明代的曆史。
後人研究明朝時,所使用的史料往往隻是以偏概全,將一個地方的特殊情況看成是當時普遍情況。像後世留下最多的資料多數都出之江南一帶,原因是江南富庶,讀書人也就多些,文人們寫寫記記,不是寫點心得體會,就是記錄點社會民情,留下的文字資料也就多了,東西一多也就不那麼容易清理了。清朝搞的*縱是挨家挨戶去搜,也總難免會有些被藏在箱角床底,或者是什麼地洞暗格之中,這種行為可以看做是怕被抄到後問罪,也可以看做是有意的保留曆史種子,文人們也並非都沒有骨氣,特別當時江南一帶的文人,有很多都是名仕。而其他地方本來就不多,*一搞留下的也就少了。
說起*,其實就是與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如此一轍,所不同的是秦始皇的焚書坑儒雖不足取,但卻將中華文明從分裂歸於統一,對於整個文化的發展還是起到了開篇的作用,但*卻是想將文化引向滅亡,使文明倒退回野蠻的一種作法。中華民族之所以能有著悠久的曆史而依然聳立,其根本就在於這個民族對曆史的尊重。司馬遷為了曆史而陪上男兒身,又有多少史官寧願遭受磨難,甚至是獻出自己的生命,為的就是讓後人能清楚了解曆史,並以史為鏡,將曆史延續下去。
這種精神不單單體現在史官們的身上,李世民說要以銅為鏡,以人為鏡,以史為鏡,類似的話都曾經在好多君王口中說出,就是那個讓司馬遷變成閹人的漢武大帝,也是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改朝換代,新君登位,從不忘給前朝修史,為的也是能讓曆史延續;戰亂兵危,衙門著了火,那些目不識丁的兵士們首先搶救的不是金銀財寶,而是文書房裏的文字檔案,這樣的例子還少嗎?